他只能照辦,回到了畫室裡。 安耐特沒有懷疑,又開始讀書了,心裡為了悲慘的詩意的故事充滿悲哀。 奧利維埃對她說: 「你母親感到不舒服。 她走到小客廳去的時候差點兒犯病了。 你到她身邊去。 我去拿點兒醚來。 」 他出去,跑到他房間裡拿了一個瓶子回來。 他發現她們抱著哭在一起。 安耐特讓《窮人們》弄得心腸發軟,放肆着感情的流淌,而那位伯爵夫人感到讓她的痛苦和這種溫情的悲哀混在一起,讓她的眼淚和女兒的眼淚混在一起時能減輕些。 他等了一會兒,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她們,他自己也受到一種不能理解的傷感壓力。 他終於說: 「那麼,您好些了嗎?」 那位伯爵夫人回答說: 「是的,好點兒。 不會有什麼事。 您要車了嗎?」 「是的,您馬上就會有。 」 「謝謝,我的朋友,沒有事。 這一段時間我的傷心事太多了。 」 不一會兒一個僕人來報告說:「車來了。 」 於是貝爾坦滿心難受,將面色蒼白仍然不舒服的女朋友扶到了門口,他能感到她胸衣下面心髒的跳動。 當他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他想:「她有什麼事呢?怎麼有這趟子事?」於是他開始探索,繞着實際情況迂迴,下不了決心捅破。 最後他接近了,對自己說:「瞧,難道她以為我追求她的女兒,那太過份了。 」他用一些機智公正的論點抨擊這種猜想的觀點,並且對她能有片刻將他這種健康的、近似父愛的感情,歸之於任何類似風流的想法感到憤慨。 他漸漸地對伯爵夫人感到氣憤,決不允許她敢於懷疑他會這樣卑鄙,這樣品質惡劣下流,並且打算一會兒回答她時毫不斟酌他反駁中的用詞。 他馬上出發到她家裡去,迫不及待地要為自己辯解。 他一路走,一路為自己準備辯護的理由和用詞,也要為自己遭受到的這種懷疑報復;氣憤在一路走一路上升。 他找到她時,她倚在長椅子上,痛苦得臉色都變了。 他用生澀的口氣對她說:「好吧,給我解釋一下,我親愛的朋友,剛纔那場怪劇是怎麼回事?」 她用疲倦極了的聲音說: 「怎麼,您還沒有明白?」 「沒有,我承認。 」 「瞧,奧利維埃,您好好問問您的心。 」 「我的心?」 「是的,您心的深處。 」 「我不明白!好點兒給我解釋。 」 「您從心底里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對您也對我危險的東西。 」 「我對您再說一遍;我不明白。 我猜想您有點兒什麼想像中的東西,可是憑我的良心,我什麼也看不到。 」 「我沒有給您談您的良心,我是說您的心靈。 」 「我不會猜謎。 我請您說明白點兒。 」 於是她慢慢地舉起了雙手,握住了畫家的手不放,而後一字一字心酸地說; 「您小心,我的朋友,您會要迷上我的女兒了。 」 他猛然抽走了雙手,抱著一個無辜者遭到可恥的成見時為自己辯護的激動神情。 姿態激昂,氣憤增長,為自己申辯的同時也指控她竟然對自己有這種懷疑。 她讓他說了很久,固執不信,堅信她曾說過的。 後來她說: 「然而我沒有懷疑您,我的朋友,您不瞭解現在您心裡想的就像我自己今天早晨也不明白我一樣。 您對待我就像我在控告您想引誘安耐特一樣。 啊!不,啊!不。 我知道您是多麼坦誠的人,值得任何尊重,一切信任。 我只請求您,我求您看看您的心靈深處是不是您的愛情已經不顧您而在萌發了,對我的女兒說來,不管和誰的關係都不會不同於普通朋友。 」 他氣憤,而且越來越激動.重新又開始訴說他的忠誠老實,按照來時在路上獨自打定的主意辦。 她等他說完,而後不生氣但也不被他的信心折服,而是臉色蒼白得怕人,她喃喃說: 「奧利維埃,您說的這些我全都很清楚,我也是這樣想您的。 可是我肯定自己沒有錯。 我的女兒太像我了,她太像我過去那個樣,那時您剛開始愛我。 聽聽,想想,理解吧,免得您也開始愛她。 」 「呀!」他叫道,「您竟然敢在這樣一個簡單的假定下,正面朝我扔出這種話和這種可笑的推理:他愛我,我的女兒太像我——因此他會要愛她。 」 可是看到伯爵夫人的臉色越來越壞,他用溫和一點兒的聲音繼續說: 「瞧,我親愛的安妮,但正是因為我從她身上找到您,因此這小姑娘讓我如此歡喜。 也是您!當我看她的時候愛的只是您。 」 「是的,正是為此我開始如此痛苦,擔心得如此厲害的。 您一點沒有弄清您感到的,過些時間您就不會再騙自己了。 」 第5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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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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