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三年,王恭起兵于京口,以誅司馬尚之兄弟為名。 牢之時為恭前軍司馬、輔國將軍、晉陵太守,置佐領兵。 而恭以豪戚自居,甚相陵忽,牢之心不能平。 及恭此舉,使牢之為前鋒。 太傅會稽王道子與牢之書,備言禍福,使以兵反恭。 牢之呼敬宣謂曰:「王恭昔蒙先帝殊恩,今居伯舅之重,義心未彰,唯兵是縱。 吾不能審恭事捷之日,必能奉戴天子,緝穆宰相與不。 今欲奉國威靈,以明逆順,汝以為何如?」敬宣曰:「朝廷雖無成、康之隆,未有桓、靈之亂,而恭怙亂阻兵,志陵京邑。 大人與恭親無骨肉,分非君臣,雖共事少時,意好不協。 今日討之,於情何有?」牢之至竹裡,斬恭大將顏延,遣敬宣率高雅之等還京襲恭。 恭方出城耀軍,馳騎橫擊之,一時散潰。 元顯進號後將軍,以敬宣為諮議參軍,加寧朔將軍。 三年,孫恩為亂,東土騷擾,牢之自表東討,軍次虎矰。 賊皆死戰,敬宣請以騎傍南山趣其後,吳賊畏馬,又懼首尾受敵,遂大敗。 進平會稽,尋加臨淮太守,遷後軍從事中郎。 五年,孫恩又入浹口,高祖戍句章,賊頻攻不能拔。 敬宣請往為援,賊恩於是退遠入海。 是時四方雲擾,朝廷微弱,敬宣每慮艱難未已,高祖既累破妖賊,功名日盛,故敬宣深相憑結,情好甚隆。 元顯進號驃騎,敬宣仍隨府轉,軍、郡如故。 元顯驕淫縱肆,群下化之;敬宣每預燕會,未嘗欽酒,調戲之來,無所酬答,元顯甚不說。 尋進號輔國將軍,余如故。 元興元年,牢之南討桓玄,元顯為征討大都督,日夜昏酣,牢之驟詣門,不得相見;帝出餞行,方遇公坐而已。 桓玄既至溧州,遣信說牢之;牢之以道子昏暗,元顯淫凶,慮平玄之日,亂政方始,假手于玄,誅除執政,然後乘玄之隙,可以得志于天下,將許玄降。 敬宣諫曰:「方今國家亂擾,四海鼎沸,天下之重,在大人與玄。 玄藉先父之基,據荊南之勢,雖無姬文之德,實為參分之形。 一朝縱之,使陵朝廷,威望既成,則難圖也。 董卓之變,將生於今。 」牢之怒曰:「吾豈不知今日取玄如反覆手,但平玄之後,令我那驃騎何?」遺敬宣為任,玄板為其府諮議參軍。 玄既得志,害元顯,廢道子,以牢之為征東將軍、會稽太守。 牢之與敬宣謀共襲玄,期以明旦。 值爾日大霧,府門晚開,日旰,敬宣不至,牢之謂所謀已泄,率部曲向白洲,欲奔廣陵。 而敬宣還京口迎家,牢之尋求不得,謂已為玄所擒,乃自縊死。 敬宣奔喪,哭畢,即渡江就司馬休之、高雅之等,俱奔洛陽,往來長安,各以子弟為質,求救于姚興。 興與之符信,令關東募兵,得數千人,復還至彭城間,收聚義故。 玄遣孫無終討冀州刺史劉軌,軌要敬宣、雅之等共據山陽破之,不克。 又進昌平澗,戰不利,眾各離散,乃俱奔鮮卑慕容德。 敬宣素曉天文,知必有興復晉室者。 尋夢丸土服之,既覺,喜曰:「丸者桓也。 桓既吞矣,吾複本土乎!」乃結青州大姓諸崔、封,並要鮮卑大帥免逵,謀滅德,推休之為主,剋日垂髮。 時劉軌為德司空,大被委任,雅之又欲要軌。 敬宣曰:「此公年老,吾觀其有安齊志,必不動,不可告也。 」雅之以為不然,遂告軌,軌果不從。 謀頗泄,相與殺軌而去。 至淮、泗間,會高祖平京口,手書召敬宣;左右疑其詐,敬宣曰:「吾固知其然矣。 下邳不誘我也。 」即便馳還。 既至京師,以敬宣為輔國將軍、晉陵太守,襲封武岡縣男。 是歲,安帝元興三年也。 桓歆率氐賊楊秋寇歷陽,敬宣與建威將軍諸葛長民大破之。 歆單騎走渡淮,斬楊秋于練固而還。 遷建威將軍、江州刺史。 敬宣固辭,言于高祖曰:「仇恥既雪,四海清蕩,所願反身草澤,以終餘年。 恩遇不遣,遂復僶俛,即目所忝,已為優渥。 且盤龍、無忌猶未遇寵,賢二弟位任尚卑,一朝先之,必貽朝野之責。 」不許。 敬宣既至江州,課集軍糧,搜召舟乘,軍戎要用,常有儲擬。 故囗征諸軍雖失利退據,因之每即振復。 其年,桓玄兄子亮自號江州刺史,寇豫章;亮又遣苻宏寇廬陵,敬宣並討破之。 初,劉毅之少也,為敬宣寧朔參軍。 時人或以雄傑許之,敬宣曰:「夫非常之才,當別有調度,豈得便謂此君為人豪邪?其性外寬而內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逢,亦當以陵上取禍耳。 」毅聞之,深以為恨。 及在江陵,知敬宣還,乃使人言于高祖曰:「劉敬宣父子,忠國既昧,今又不豫義始。 猛將勞臣,方須敘報,如敬宣之比,宜令在後。 若使君不忘平生,欲相申起者,論資語事,正可為員外常侍耳。 聞已授其郡,實為過優;尋知復為江州,尤所駭惋。 」敬宣愈不自安。 安帝反正,自表解職。 於是散徹,賜給宅宇,月給錢三十萬。 高祖數引與游宴,恩款周洽,所賜錢帛車馬及器服玩好,莫與比焉。 尋除冠軍將軍、宣城內史、襄城太守。 宣城多山縣,郡舊立屯以供府郡費用,前人多發調工巧,造作器物。 敬宣到郡,悉罷私屯,唯伐竹木,治府舍而已。 亡叛多首出,遂得三千餘戶。 第28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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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
第28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