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丞相造,布衣時,江左士人號為白衣夔。 時有四人,一是盧東美,其餘亡姓字。 崔左遷在洪州,州帥曹王將闢為頧。 時德宗在興元,以曹王有功且親,奏無不允。 時有趙山人言事多中。 崔問之曰:「地主奏某為副使,且得過無?」對曰:「不過。 」崔詰曰:「以時以事,必合得時。 」山人曰:「卻得一刺史,不久敕到,更遠于此。 」崔不信,再問:「必定耳,州名某亦知之,不可先言。 」且曰:「今月某日敕到,必先弔而後賀。 」崔心懼久之,蓋言其日,既崔之忌日也。 即便呼趙生謂曰:「山人言中,奉百千;不中則輕撻五下,可乎?」山人哂曰:「且某不合得崔員外百千,只合得崔員外起一間竹屋。 」其語益奇。 崔乃問之:「且我有宰相分否?」曰:「有。 」即遠近,曰:「只隔一雨政官,不致三矣。 」又某日私忌,同僚諸公皆知其說。 其日夕矣,悉至江亭,將慰崔忌。 眾皆北望人信。 至酉時,見一人從北岸入舟,袒而招舟甚急。 使人遙問之,乃曰:「州之腳力。 」將及岸,問曰:「有何除政?且有崔員外奏副使過否?」曰:「不過。 」卻得虔州刺史敕牒在茲。 諸公驚笑。 其暮果先慰而後賀焉。 崔明日說于曹王,曹王與趙山人鏹百千,不受。 崔與起竹屋一間,欣然徙居之。 又謂崔曰:「到虔州後,須經大段驚懼,即必得入京也。 」既而崔舅源休與朱泚為宰相,憂悶,堂帖追入,甚憂惕。 時故人竇參作相,拜兵部郎中,俄遷給事中平章事,與齊映相公同制。 (出《嘉話錄》) 【譯文】 丞相崔造,還是平民的時候,江左一帶的人都稱他為「白衣夔」。 當時有四個人,一個叫盧東美,其餘兩個記不清姓名了。 後來崔造做官被降職調到洪州。 洪州的主帥曹王想要聘任他為副使。 當時德宗在興元府,因為曹王有功勞並且是皇親,所以所請示的事情沒有不批准的。 當時有個算命的人姓趙,所預測的事情很準。 崔造問他:「曹王上報我為副使,能不能批准?」回答說:「不能。 」崔造又問:「那麼這件事,會得個什麼樣的結果?」回答說:「能得到一個刺史,不久公文就會到,地方比這裡還要遠。 」崔造不信,又問了一次。 回答說:「必定如此,你要去的州名我也知道,但不能說。 」又告訴崔造這個月的哪一天公文能到,並且要他先弔唁,然後再慶賀。 崔造心中害怕,因為算命的人所說的日子,正是他親人死亡的忌日。 於是他對算命的人說:「您如果言中了,我給您一百千錢,說的不對,則要用鞭子輕輕打五下,可以嗎?」算命的人微笑着說:「我不應該要崔員外的一百千錢,只想要崔員外您給我造一間竹屋。 」話說的越來越奇怪。 崔造又問:「你看我有沒有當宰相的命?」回答說:「有。 」又問:「需要多長時間?」回答說:「只隔您做官一任或兩任的時間,不會超過三任的時間。 」到了崔造家裡忌日這一天,因為同僚們都知道這件事,等到太陽偏西的時候,便一同來到江邊的亭子裡。 先祭奠崔造的親人,然後一齊注視江北,等待消息。 等到酉時,只見一人從北岸上船,袒胸催促渡船迅速向南岸駛來。 崔造等人叫人遠遠地向那人發問,那人回答說是州裡來送信的。 船快靠岸了,他們又問:「有什麼人事任免之事?可有崔員外做副使的批文嗎?」回答說:「沒有,卻有任命虔州刺史的公文在此。 」大家驚奇地笑了。 整個過程真是和算命的人說的一樣,先祭奠悲傷而後欣喜慶賀。 第二天,崔造將這件事告訴了曹王,曹王給算命的人一百千成串的錢。 算命的人不要。 崔造為他建造了一間竹屋,他很高興地搬進去住了。 並且又對崔造說:「到虔州以後,你必須經過很大的驚懼之事,然後才可以進京城做官。 」後來由於崔造的舅舅源休給叛逆朱泚做宰相,怕受牽連,心情憂悶,宰相府的公文到了,他更加驚憂。 這時崔造的老朋友竇參做宰相,崔造官拜兵部郎中,不久又升任事中平章。 也就是宰相,與齊映相公時的體制一樣。 薛邕 薛邕侍郎,有宰相望。 時有張山人善相。 崔造方為兵部郎中,與前進士姜公輔同在薛侍郎坐中。 薛問張山人:「且坐中有宰相否?」心在己身多矣。 張答云:「有。 」薛曰:「幾人?」曰:「有兩人。 」薛意其一人即己也。 曰:「何人?」曰:「崔姜二公必宰相也,同時耳。 」薛訝忿之,默然不悅。 既而崔郎中徐問張曰:「何以同時?」意謂姜公今披褐,我已正郎,勢不相近也。 張曰:「命合如此,事須同時,仍郎中在姜後。 」後姜為京兆功曹,充翰林學士。 時眾知涇將姚令言入城取朱泚,泚曾帥涇,得軍人心。 姜乃上疏請察之。 疏入十日,德宗幸奉天,悔不納姜言,遂於行在擢姜為給事中平章事。 崔後姜半年,以夕郎拜相。 果同時而在姜之後。 薛竟終於列曹。 始知前輩不可忽後輩。 (出《嘉話錄》) 【譯文】 侍郎薛邕,有當宰相的願望。 當時有個姓張的很會給人看相。 一天,兵部郎中崔造和前科進士姜公輔一同在薛邕那裡做客。 薛邕問姓張的相士說:「坐上這幾個人有沒有宰相?」心裡想,如果有應該是自己。 張回答說:「有。 」薛邕問:「幾人?」回答說:「有兩人。 」薛邕心想其中一個就是自己。 又問:「哪兩個人?」回答說:「崔姜兩位必然當宰相,並且是同時。 」薛邕即驚訝又氣憤,沉默着不高興。 隨後崔造問:「為什麼是同時?」意思是說,姜公輔現在還沒有官職,我已是正郎,不應該同一個時期當宰相。 張說:「命該如此,並且是郎中在姜公輔之後。 」後來姜公輔做了京兆功曹,並且兼任翰林學士。 這時人們傳說涇陽的將軍姚令要進城捉朱泚,朱泚曾在涇陽為帥,很得軍心。 姜公輔上書請皇帝派人去調查。 上書後十天,德宗去了奉天,後悔沒有採納姜公輔的意見。 於是在行宮下令提升姜公輔為給事中平章事,即丞相。 崔造在半年後,從郎中升任丞相,果然是同一時期而在姜公輔之後。 薛邕後來竟一直沒能當上丞相。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前輩不應忽視後輩。 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數七 鄭德璘 趙璟 盧邁 趙璟 包誼 薛少殷 袁孝叔 鄭德璘 第29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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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第29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