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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全集譯注 - 579 / 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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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全集譯注

第579頁 / 共8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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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9頁

朗讀:

(1)紿(dai,代):騙。(2)邸:漢代的郡王侯為朝見君王而在京城所設置的住所。(3)印綬:拴官印的帶子。(4)直:通「值」。(5)浞野侯:指趙破奴。(6)元封六年:即公元前一○五年。元封,漢武帝第六個年號(前110105)。(7)直:通「值」,面對著。(8)乖:不和。(9)悉:全。致:送。十是歲:這年。指漢武帝太初元年(前104)。(11)廣利:即李廣利。(12)因杅:本為匈奴地名,此用為將軍名號。敖:指公孫敖。(13)間告:暗中相告。(14)即:若。(15)間捕:暗中捕捉。(16)渠:渠帥,即匈奴投降兵士的首領。(17)明年:指漢武帝太初三年(前102)。

呴犁湖單于立,漢使光祿徐自為出五原塞數百里,遠者千餘里,築城鄣列亭至廬朐(1),而使游擊將軍韓說、長平侯衛伉屯其旁,使強弩都尉路博德築居延澤上(2)。


  
其秋,匈奴大入定襄、雲中,殺略數千人,敗數二千石而去,行破壞光祿所築城列亭鄣。又使右賢王入酒泉、張掖,略數千人。會任文擊救(3),盡復失所得而去。是歲。貳師將軍破大宛,斬其王而還。匈奴欲遮之,不能至。其冬,欲攻受降城,會單于病死。
呴犁湖單于立一歲死,匈奴乃立其弟左大都尉且鞮侯為單于。

(1)鄣:小的城堡。亭:哨所。廬朐(qu,衢):匈奴山名。(2)居延澤:匈奴澤名。(3)擊:阻擊。

漢既誅大宛,威震外國。天子意欲遂困胡,乃下詔曰:「高皇帝遺朕平城之憂,高後時單于書絕悖逆(1)。昔齊襄公復九世之仇(2),《春秋》大之(3)。」是歲太初四年也。

(1)絕:極其,極端。「書絕悖逆」事已見前注。(2)卷三十二《齊太公世家》不載齊襄公復九世之仇事。單語本《公羊傳》「九世猶可以復仇乎」句。(3)《春秋》:指《春秋公羊傳》。大之:認為正大。

且鞮侯單于既立,盡歸漢使之不降者,路充國等得歸。單于初立,恐漢襲之,乃自謂「我兒子,安敢望漢天子!漢天子,我丈人行也(1)。漢遣中郎將蘇武厚幣賂遺單于。單于益驕,禮甚倨(2),非漢所望也。其明年,浞野侯破奴得亡歸漢(3)。

(1)丈人:對年長的尊稱。行:輩份。(2)倨:傲慢。(3)按:此段及此段以下三段,被疑為後人所續。

其明年(1),漢使貳師將軍廣利以三萬騎出酒泉,擊右賢王於天山,得胡首虜萬餘級而還。匈奴大圍貳師將軍,幾不脫,漢兵物故什六七(2)。漢復使因杅將軍敖出西河,與強弩都尉會涿塗山,毋所得。又使騎都尉李陵將步騎五千人,出居延北千餘里,與單于會,合戰,陵所殺傷萬餘人,兵及食盡(3),欲解歸(4),匈奴圍陵,陵降匈奴,其兵遂沒,得還者四百人。單于乃貴陵(5),以其女妻之。
後二歲,復使貳師將軍將六萬騎、步兵十萬,出朔方。強弩都尉路博德將萬餘人,與貳師會。游擊將軍說將步騎三萬人(6),出五原。因杅將軍敖將萬騎、步兵三萬人,出雁門。匈奴聞,悉遠其累重於余吾水北(7),而單于以十萬騎待水南,與貳師將軍接戰。貳師乃解而引歸,與單于連戰十餘日。貳師聞其家以巫蠱族滅(8),因並眾降匈奴(9),得來還千人一兩人耳。游擊說無所得。因杅敖與左賢王戰,不利,引歸。是歲漢兵之出擊匈奴者不得言功多少,功不得御十。有詔捕太醫令隨但,言貳師將軍家室族滅,使廣利得降匈奴。

(1)明年:指漢武帝天漢二年(前99)。(2)什六七:十分之六七。(3)兵:武器。(4)解歸:解除戰爭而歸。(5)貴陵:尊重李陵。(6)說:指韓說。步騎:步兵與騎兵。(7)累重:累贅笨重的東西。余吾水:河名。(8)巫蠱:古人迷信,以為用巫術和將木偶人埋於地下,可使人致死。漢武帝晚年,宮廷內出現了牽連丞相公孫賀與太子劉據的巫蠱之禍,受株連者很多。(9)並眾:合併軍隊。按李廣利於征和三年(前90)戰敗而投降匈奴(見《漢書》李廣利本傳和《匈奴傳上》),此事晚出七年,此處將其與天漢四年之事合為一事,有誤。十御:相抵。

太史公曰:孔氏著《春秋》,隱、桓之間則章(1),至定、哀之際則微(2),為其切當世之文而罔褒(3),忌諱之辭也。世俗之言匈奴者,患其徼一時之權(4),而務諂納其說(5),以便偏指(6),不參彼已(7);將率席中國廣大(8),氣奮(9),人主因以決策,是以建功不深。堯雖賢,興事業不成,得禹而九州寧。且欲興聖統,唯在擇任將相哉!唯在擇任將相哉!

(1)隱、桓:魯隱公與魯桓公。《春秋》記事起於魯隱公元年(前722)。隱桓時期是《春秋》記事的初期階段。章:通「彰」,顯著。(2)定、哀:魯定公與魯哀公。《春秋》記事終於魯哀公十四年(前481)。微:隱晦不明。(3)切:切近。文:指法典條文、禮樂制度。實指現實政治。罔褒:沒有可褒揚讚美之事。罔:無。(4)徼:通「僥」,僥倖。權:功利。(5)說:說詞。(6)偏指:同「偏旨」,片面的主張。(7)參:考察。彼已:指匈奴與漢朝。(8)率:通「帥」。席:依仗。(9)氣奮: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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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譯注


衛將軍驃騎列傳第五十一


  

王延海 譯注

【說明】

本文是漢代名將衛青和霍去病的合傳,主要記述衛青七出邊塞,霍去病六出北疆,指揮千軍萬馬,攻討匈奴,揚威大漠的經歷和赫赫戰功。匈奴奴隸主屢犯中原,嚴重破壞了漢匈人民的和平生活,給百姓和社會生產帶來深重災難。年輕的漢武帝大膽重用青年將領衛青和霍去病,令其頻頻出擊,其戰爭規模之大,兵威之盛,為漢代討胡征戰之最,這就有力地打擊了匈奴奴隸主侵擾中原的囂張氣焰,對維護中國的統一和博大,安定和富強,對漢匈人民的和平勞動生活有著積極的意義,這是值得肯定的歷史功績,也正是司馬遷寫作本傳的用意所在。當然,作者對連年戰爭所造成的人員傷亡和物資的巨大損失,也提出了委婉的批評。
文中突出地描寫和讚美了衛青推功讓爵、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名將風度和以國家為重的愛國思想。但同時也批評了他們不修名節、不進賢士、和柔事主的不足,顯示了司馬遷修史時的「不虛美,不隱惡」的實錄精神。
此文的結構頗有特色,前邊的主要部分寫衛、霍事跡,是衛、霍的合傳。篇末又附記公孫賀等十六位征胡將領的簡略事跡,以類相從,實為一篇類傳。從結構上看,主次分明;從史實上看,前後一體,水乳交融,毫無游離或割裂之感。顯示了司馬遷剪裁謀篇的匠心和《史記》行文靈活多變的特點。這就在事實上使本傳成為漢武帝時代漢匈戰爭和漢匈關係的一篇簡史,或者是一本征胡英雄的記功簿。
本文雖以記事為主,但卻不乏精彩的景物和場面描寫,如寫元狩四年的漠北大戰:陰霾四起,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的自然景象的描寫,為戰爭鋪墊了淒清蒼勁的情調;再寫大將軍衛青「令武剛車自環為營,而縱五千騎往擊凶奴」,致使單于「乘六騍」,倉皇夜遁;後寫大將軍北上,追亡逐北,真是兵威浩蕩,強虜震恐,浩氣千里,萬馬奔騰,既「描畫如見」(王治皞《史記榷參·衛將軍驃騎》),又使讀者如聞其聲,很有藝術感染力。
此傳寓褒貶之意於敘事之中,卻不留痕跡。如寫衛青之功,多陳述事實,「摹寫唯恐不盡」(姜宸英《湛園未定稿·書史記衛霍傳》),而寫霍去病之功則多用皇帝詔辭點出,這正是對詔辭所列驃騎三出,竟斬捕十一萬餘敵人之事的存疑之筆(詔辭以幕府報功表為據),真是「句中有筋,字中有眼」(曾國藩《求闕齋讀書錄》),暗示出作者行文的深意,確為好文章。

【譯文】

大將軍衛青是平陽縣人,他的父親鄭季充當縣中小吏,在平陽侯曹壽家供事,曾與平陽侯的小妾衛媼通姦,生了衛青。衛青的同母哥哥衛長子,同母姐姐衛子夫在平陽公主家得到漢武帝的寵愛,所以冒充姓衛。衛青,字叫仲卿。衛長子改表字叫長君。長君的母親叫衛媼。衛媼的大女兒叫衛孺,二女兒叫衛少幾,三女兒就是衛子夫。後來衛子夫的弟弟步和廣都冒充姓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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