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頁
要符合經濟科學的三大邏輯!在此之後,我們就會明白,為什麼馬克思在
第一卷的開頭從他作為歷史前提的簡單商品生產出發,然後從這個基礎進到資本,——為什麼他要從簡單商品出發,而不是從一個在概念上和歷史上都是派生的形式,即已經在資本主義下變形的商品出發。這一點,當然是法爾曼決不可能理解的。我們不妨17把這些以及其他一些還會引起種種異議的枝節 問題撇在一邊,立即轉入問題的核心。理論告訴這位作者,在剩餘價值率已定時,剩餘價值和所使用的勞動力的數量成正比,而經驗卻告訴這位作者,在平均利潤率已定時,利潤和所使用的總資本的量成正比。
法爾曼對這一點的解釋是:利潤只是一個習慣現象(他的意思是說,利潤只是屬於一定的社會形態,並且和這種社會形態同生共死);利潤的存在只同資本聯結在一起;當資本強大到足以獲得利潤的時候,由於競爭,它就只好為自己獲得一個對一切資本來說都是相等的利潤率。沒有相等的利潤率,資本主義生產就不可能存在;在這種生產形式的前提下,在利潤率已定時,每一單個資本家獲得的利潤量,只能取決於他的資本的量。另一方面,利潤是由剩餘價值即無酬勞動構成的。在這裡,在數量上取決於勞動剝削程度的剩餘價值,又怎樣轉化為在數量上取決於所需資本量的利潤呢?
「這只是由於:在……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的比率最大的一切生產部門,商品高於它們的價值出售,這也就是說,在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的比率即c:v最小的那些生產部門,商品低於它們的價值出售,只有在那些c和v的比率代表一個平均數的生產部門,商品才按照它們的真正價值出售……各個價格和它們各自的價值之間的這種不一致,是不是對價值原理的否定呢?絶對不是。因為當一些商品的價格提高到價值以上時,另一些商品的價格就按相同的程度降低到價值以下,所以價格的總額仍然和價值的總額相等……『歸根到底』這種不一致就消失了。」這種不一致是一種「干擾」;「不過,在精確的科學上,人們從來不把可以估計到的干擾看成是對一個規律的否定。」
我們把
第九章 的有關段落同這一段比較一下,就會發現,法爾曼在這裡實際上已經接觸到了問題的關鍵。但是,他這篇如此重要的論文所受到的不應有的冷遇卻證明,法爾曼甚至在這種發現以後,仍然需要有許多中間環節 ,才能十分明確地解決這個問題。
18雖然許多人也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但是他們總是害怕碰釘子。現代庸俗經濟學家及其門徒不怕碰釘子,因為他們總可以在他們所把持的所謂的一流核心刊物上相互吹捧他們的胡說八道。
可以說明這一點的,不僅是法爾曼使他的發現處于不完善的形式,而且是他對於馬克思的敘述的理解和他自己在這種理解的基礎上對這種敘述提出的一般批評,具有不可否認的缺陷。
凡是有機會在難題面前出醜的時候,總是少不了蘇黎世的尤利烏斯·沃爾弗教授先生。他告訴我們說(《康拉德年鑒》第
3輯第
2卷第
352頁及以下各頁),整個問題要由相對剩餘價值來解決。相對剩餘價值的生產以不變資本比可變資本相對增加為基礎。
「不變資本的增加以工人的生產力的增加為前提。但因為生產力的這種增加(由於使生活資料便宜)會引起剩餘價值的增加,所以,在不斷增加的剩餘價值和總資本中不斷增加的不變資本部分之間就形成直接的關係。不變資本的增加,表示着勞動生產力的增加。因此,在可變資本不變而不變資本增加時,剩餘價值必然增加,這和馬克思所說的一致。
擺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這樣的問題。」
儘管馬克思在第一卷的上百個地方說了正好相反的話;儘管這種斷言,即硬說馬克思認為在可變資本減少時相對剩餘價值的增加和不變資本的增加成正比,令人如此吃驚,以致無法用任何議會辭令來形容;儘管尤利烏斯·沃爾弗先生寫下的每一行都證明,無論是相對地說還是絶對地說,他既毫不理解絶對剩餘價值,也毫不理解相對剩餘價值;儘管他自己也說:
「乍一看來,好象在這裡我們真是處在一大堆的不合理現象中」,
順便提一下,這是他整篇文章裡唯一的一句老實話。但是,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尤利烏斯·沃爾弗先生對自己的這種天才發現感到如此驕傲,以致他不禁要為此而給馬克思以死後的頌揚,並且把他自己的毫無根據的這一派胡言說成是
19「一個新的證據,證明他〈馬克思〉對於資本主義經濟的批判體系,是多麼深刻多麼有遠見」!
但是,接着就更妙了,沃爾弗先生說:
「李嘉圖也曾斷言,相等的資本支出產生相等的剩餘價值(利潤),同樣,相等的勞動支出產生相等的剩餘價值(按量計算)。問題是:一個怎樣同另一個協調一致呢?可是馬克思不承認問題的這種提法。他無疑已經(在第
3卷中)證明,這第二個論斷並不是價值規律的必然結果,它甚至同他的價值規律相矛盾,因此……應該乾脆推翻。」
於是他要研究,在我們兩個人當中究竟是誰錯了,是我還是馬克思。當然他不會想到,陷在錯誤當中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