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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自從來到紐約,明知手邊這點軍隊很難確保城市的安全。前紐約總督特萊恩仍然獃在一艘停在港口的軍艦上,遙控指揮紐約的親英分子,他制定了一項收買政策,凡為英國國王效忠的人,每人發
5個英鎊的獎金,分給本人
200畝土地,分給其妻子
100畝,子女
50畝。任務是配合英軍登陸,發動叛亂,殺害美軍軍官,炸燬軍火庫等。這些傢伙極其囂張,到處發展組織,連紐約市長、華盛頓身邊的警衛員、鼓手和笛手都被收買過去。
此案幸好及時破獲,警衛員交軍法審判後處以絞刑。
華盛頓除了操心紐約的安全,還得統籌全局。他完全相信,與英國之間必然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為了迎接更艱苦的大戰,他專門去費城與大陸會議的首腦們討論了軍事問題,經他力爭,做出了一些重要決議。
其一,規定士兵服役期為
3年,每名新兵發給
10元獎金;抽調
13800名民兵增援紐約防務;在紐約灣設置障礙物,防止英國軍艦進入;由其他各州提供兵員,再組織一支部隊,保衛中部各州。
其二,建立一個常設作戰機構,名叫「軍事與軍械委員會」,由
5位委員組成,華盛頓不在其中,因為軍人不干預政府。
1776年
6月,從波士頓撤走的英軍總司令威廉·豪將軍,經過一番充實休整,重整旗鼓又捲土重來。他麾下的英國正規軍,加上德國黑森僱傭軍,總數有
3萬多人。豪將軍如今是兵強馬壯,海陸併進,計劃南下一舉攻佔紐約和哈得遜河。把大陸軍攔腰截斷,徹底粉碎北美的獨立。
7月
12日,豪將軍的兄弟、海軍上將理查德·豪統率的艦隊駛進了哈得遜灣,兵臨紐約城下。
按理查德·豪的想法,大陸軍根本沒有海軍,惟一的出路只有俯首投降。他的大炮炮口對準紐約城區,然後派出一名信使,持他的親筆函件向華盛頓誘降。條件是立即停止叛亂,恢復原有秩序,可以獲得大英國王的寬恕。因為英方不承認美國是一個主權國家,所以在招降書的封套上避免寫明軍銜職務,只含糊地寫作「華盛頓先生收」。
誰知華盛頓把這點「細枝末節」看得很嚴重,他正告英方使者:作為一個弗吉尼亞種植園主和美國公民,無權接見英國王室的使者;函件如系致大陸軍的將領,他拒絶接收沒寫明正式官銜的公文和信函。因為這是關係美利堅國格和民族尊嚴的原則問題,堅持獲得對方的尊敬,是他對國家及其職務應盡的「責任」。
理查德·豪上將自然也不願「喪失原則」而做出讓步,便想了一個折衷辦法:另派一名上校專使,面見華盛頓,口頭轉達信函內容。那位上校能言善辯,再三解釋信函上使用的是「Esquire」相稱,不是一般的「 Mr.」。這個詞含有「大人先生」之意,適用於任何官職,且在外交上不乏先例。信函的內容是「促進和平」,即要求大陸軍放下武器,停止戰鬥,可望獲得英王的寬恕云云。
總司令聽完,用譏諷的口氣告訴英國使者:「沒有過失的人是無需別人寬恕的!美國人的情況就是這樣,在他們的心目中,他們僅僅是在保衛他們自己的毋庸置辯的權力。」誘降失敗,英軍立即準備進攻紐約城。華盛頓當然明白紐約不可能固守,以
1.
2萬名新兵抗擊
3萬多名精鋭英軍,不過是以卵擊石。但大陸會議已決定死守紐約,華盛頓別無選擇,只能勇敢地肩負起保衛紐約的重任。
為了保衛紐約城,華盛頓做好了打一場血戰的準備。積極收集彈葯物資,在哈得遜河兩岸安排騎兵巡邏,水域準備了火筏,可以順風火燒敵艦。還採取了若干非常措施:處理好軍中機密檔案,交費城大陸會議保管;強制有通敵嫌疑的親英分子遷往外地,嚴防給敵艦遞送情報和供應補給品;護送隨軍眷屬到安全地方;與地方議會配合,疏散城內的居民。
關於軍隊部署,由於兵力有限,難免左支右絀,顧此失彼。英軍很可能選擇長島登陸,進攻布魯克林高地。這個高地與紐約城遙遙相望,佔領它便能控制紐約,戰略地位有如波士頓的道切斯特。欲守紐約,必守布魯克林高地。
他派格林將軍率領主力在高地上築壕固守,自領部分兵力鎮守紐約市區。但是,智者千慮,難免一失,事後證明這個部署乃是一着錯棋。部隊主力集中佈魯克林高地,萬一被優勢敵人四麵包圍,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偏是無獨有偶,禍不單行,精明幹練的格林將軍因勞累過甚病倒在床,只有調派老將軍普特南去接替格林的職務。
臨陣易帥又犯了兵家大忌,以致所轄部隊指揮不靈,一些偏僻卻很重要的道路沒有派兵據守。
8月
22日清晨,
2萬英軍悄悄在長島登陸,這與華盛頓的判斷相符。
長島地域寬闊,可登陸的地點實在太多,令人防不勝防。英軍鞏固了灘頭陣地後,逐漸增加兵力,侍機而動。
26日晚,乘着夜幕掩蔽,英將亨利·柯林頓率領一路英軍,由一名效忠派分子帶路,經過一條人跡稀少的小徑,直逼貝德福德隘口。他們原以為在此處和守軍定有一場前哨戰,孰料這麼險要的關口竟無一兵一卒把守,輕而易舉佔領了前進陣地,控制了美軍的左翼。
另一路英軍由格蘭特將軍指揮,迂迴到美軍右翼,對布魯克林高地駐防的美軍形成合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