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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 102 / 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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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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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宗棠既是一個著名盛氣的人,如何肯受這些惡話。當場就和樊協臺對罵了一陣,及至他的同事將樊協臺勸走之後,他還是怒氣未消,立即面告駱撫臺。駱撫臺自從見過黃文琛之後,每逢漢陽紳矜來見,常常地問起黃樊二人的政聲。那班紳士,本在恨那樊協臺酣飲狎猖,軍紀不整的,一見問及,當然就同灶司菩薩,直奏天庭一樣,還要加上一些醬油麻油。所以駱秉章早已知道樊協臺不是好官。只因隔省官吏,不去管他。此刻一聽左宗棠說他不好,一時記起紳矜之言,立即一道移文去到湖北,那位樊協臺便得了革職處分。
樊協臺既是鬧得求榮反辱,自然不肯了事,他就化了一筆銀子,孝敬了官文的門下李錦堂。那時李錦堂已由官文保了知縣,極有權力,乘便進言官文,也是加油加醬的,硬說左宗棠是個劣幕。
官文正和駱秉章因為一件公事,有些意見,便不去和胡林翼商酌,即將此事,暗奏一本。旨意下來,就命駱秉章迅將劣幕左宗棠驅逐出境。


  
駱秉章接旨之後,又認為官文有意和他為難,並不和人商量,立刻也奏一本,不但力保左宗棠不是劣幕,而且牽及官文。
那時官文正在走紅。咸豐皇帝不禁龍心大怒,一面將駱秉章革職,一面命官文將左宗棠拿案訊辦。
左宗棠一見這個青天霹靂直把他的鬍子,氣得根根翹起,口口聲聲要告御狀,去和官文拚命。他的朋友,個個勸他不可負氣。若告御狀,簡直是以卵敵石,自尋大禍。那時曾國藩業已移駐祁門,一則軍事正急,無暇顧此。二則遠在他省,不知內容,因見皇上,如此嚴旨,不敢去碰釘子。左宗棠既沒幫手,只好先行離開長沙。
一個人悵悵無所之時,一走兩走,走到湖北。又值胡林翼正丁內艱。雖然聖眷甚隆,奪情留任湖北,照例不見客的。左宗棠一時無法,只得寫信說明來意。胡林翼一聽左宗棠到來,幼年朋友不能置諸不理。正想暗暗派人前去請來相見,還是陶夫人勸阻道:「季高性子偏激,人所共知。此刻又遭橫禍,他一定疑老爺袒護制軍,若是面見,怕防激出事來。」胡林翼聽了也以為然。便寫信給襄陽道臺毛鴻賓,命他親去勸阻左宗棠。說是小人網羅四布,果去京師,必墜術中。只有暫時容忍,以待機會出來。左宗棠聽了此話,卻也滅了幾分盛氣,趑想不前起來。
但是兩手空空,身無長物,幾乎要流落荊襄一帶的了。幸虧無意之中,遇見一個監利縣裡的紳士王柏心,見他雖然落魄,還有國士的氣度,於是將他留到家中,十分款待。但因此事,已成奏案,一時無可為力罷了。
左宗棠住了一向,一天忽去向王柏心說道:「左某身受奇冤,已至流落。老兄解衣推食,如此相待,無異骨肉。但我年已四十有八,兩鬢已絲,縱不上京叩閽,以伸三字之獄,可是一個通緝人員,長住府上,恐累老兄。我想去投滌生,弄個糧子帶帶,好去殺賊。就是死於賊手,猶比死於小人之手好得多呢。」
王柏心聽說道:「滌帥現在祁門,此地至彼不是旦夕可到,況且四處都是長毛,還有捻匪夾在里頭,似乎不宜冒險。依我愚見,最好請李翁還是通訊與滌帥、潤帥、幾位老友,他們都是封疆大臣,或有疏通法子可想。」
左宗棠聽說,慌忙向著王柏心一揖道:「兄弟神經錯亂,竟至思不及此。不是老兄指教,竟至一籌莫展的了。」
左宗棠說完這話,便去委委曲曲寫了兩封信,分寄曾胡二人。


  
胡林翼近在咫尺,自然得了信較早。因見官文正是遵旨要將左宗棠歸案訊辦,通緝的公事,竟同雪片般的飛了出去。一時不便去向官文說話。後來卻是陶夫人拿出一筆私房,置了幾樣貴重首飾,去托闞姨太太疏通官文。雖然沒有辦到奏請銷案,但也緩了不少下去。
胡林翼這邊有了一點顏色。他就一面函覆左宗棠,一面函致曾國藩去托肅順設法。因為那時的肅順,已以戶部尚書兼軍機大臣,很得咸豐皇帝的聖眷。
曾國藩本已接到左宗棠的信,及見胡林翼之信,自然忙去照辦。嗣得肅順的回信,說是這件欽案,由他先去奏請,未免易啟皇上之疑;最好是先托一位京官,奏上一本。皇上必去問他,他就有話回奏。又說與其單辦銷案之事,不如辦那起用之事,費事是一般樣的曾國藩一見肅順如此熱心幫忙,便知大有希望。急又函托郭-燾①之弟,現任軍機處章京的那位郭嵩燾。
原來這位郭嵩燾,自從寫信給他哥哥去教曾國藩遵旨創辦團練之後,循資按格的已經升到翰林院侍讀學士。不久又新得小軍機的差使。本與曾國藩在通訊息的。既得曾國藩的囑託之信,他就轉託兩個同鄉御史,各奏一本:一個是洗刷左宗棠之罪,一個是保舉左宗棠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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