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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春園小史 - 24 /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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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春園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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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畢,又行數武。正欲選石打坐,不期為周府家人及公差撞見,遂將鎖鎖生,大聲喝道:「好個劫殺害命之賊!」生聞言,不勝駭異,忙問道:「列位何事?」公差應道:「汝夜進周府,殺人逃走。好同我去見本府太爺。」生聞言暗想道:「我與云娥月夜私奔,豈有劫殺之事。」深與公差辨了許久,不得脫,乃同到城中來。一路以口問心,又想道:「我到公堂直認拐逃,劫殺非我,可以相寬。」又想:「若認脫逃,一則累我云娥小姐,一則累我俠友慕荊,不如認了劫殺。」
須臾,到了城內,恰好太守晚堂。公差將生押到臺下。太守將生一看,暗想:「此人眉宇清秀,舉止軒昂,必無劫殺之事。」於是稍稍加刑,叫生供招。生仰天叫屈,因道:「今日之事,供招亦死,不招亦死。」遂自執筆親供。只見供詞寫道:
周司翰,良家子也。訪舊金陵,託身周府。公子命為筆墨詩奴,事曲意深,知我者惟有白雲與明月耳。前宵劫殺,波及翰身,赫赫明明,在上在旁,必有能辨之者。今刑臨勢迫,死易言難,既甘認殺,奚必辨其燭影斧聲!而別有傷心,誰可憐乎!王孫芳草,在前三尺,敢不供招!


  
太守看畢,大加嘆息道:「天下安有斯文才士而行劫殺之事!」細玩供詞,恐為誣枉,因吩咐衙役鬆了刑具,權且收監。生負罪不伸,何堪憤恨!
迨及次早,周尚書又來托太守作速申詳,以便上行處決。捱了數日,尚未申詳,皆太守故意遲延也。周尚書一面命家人乘其拿生,一面路密訪了云娥軌跡。正是:
潮生水面人無主,浪疊江心自不平

第十八回 事發為多情投供出首 思寬由太守改讞問流



詞曰:
宿水鴛鴦,待吉交頸,肺腑相傾,艱苦愿同嘗。事發投詞,潛逃自首,申訴求詳。太府風情偏重,開冤獄,判才郎。道非他劫殺,難饒拐,定罪名流犯,三千里外,發遣窮荒。
右調《好女兒》第二體
卻說云娥見生登岸玩景,許久無歸,乃著了忙。適慕荊送食物至,云娥與愛月對慕荊道:「不知公子上岸,為何半日不見回來,得勿被人瞧見,遭其所獲乎?」慕荊聽了,不及相答,自家急上了岸,沿江尋討,不見軌跡,於是直趕到城內來。約行十餘里,不覺天色已晚,舉步難行,城門已閉,權在古廟投宿。
云娥與愛月兩人守在舟中,自慕荊去尋黃生,直等至上燈時分,猶不見回來。二人知事必露,生乃為其所獲矣。獲去料必受刑。云娥與愛月哭了一夜不眠。次早,尚且不知訊息。


  
卻說慕荊,睡到天亮起來,急跑進城尋討,直至府前探偵。知生拿到,並已供招劫殺矣,慌得手足俱軟。但事已至此,無之如何。歇了須臾,只得飛跑轉去。
直至飯後,行到紫墨嶼,遂上舟與云娥說明被拿供招之事。云娥與愛月聽了,驚個魂不著體,頓足呼天。因道:「是夜與黃郎私逃出來,那有劫殺之事?恐是浪傳。」慕荊應道:「所殺有人,非誣公子。然公子實來殺人,恐是周府怕有私奔事發,不成雅觀,是以妄報劫殺,亦未可定。但堂堂相府,以拐逃株累,乃自殺人,實無是理。此中顛末,真所不知。而黃公子想是供及私奔一節,恐必株連小姐、愛月。是以直認劫殺就刑,使我大家得以乾淨,亦未必見得。」云娥聽了,乃對慕荊說道:「他若是供招,死難免矣。我與愛月自家挺身出首,可於死罪求寬,或從輕減,亦不可定。」
主意已決,遂命慕荊撐船近岸,乃與愛月上岸同行。慕荊亦登岸,去催小轎兩乘,約直抬到城內及府堂放下。腳伕乃如命,直到府前放轎。正遇太守升堂,云娥忿不顧身,高聲叫屈。太守堂上聽見呼冤,急命衙役帶見,不多時,帶到堂上。太守把云娥一看,原來乃一位紅粉女娘,姿容傾世。太守問道:「這位女子何事呼冤?」云娥乃乞取紙筆,自寫親供。太守遂命行役取筆硯紙墨與云娥。云娥伏在下面,直筆寫完呈上。太守令衙役取上來一看,只見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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