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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 - 9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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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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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害廣道的大概是淺黃嘍。德田在心中自語。因為如果廣道在法庭上說出事實真相的話,淺黃則無路可走。於是德田又一次陷入不解之中。將登志送與廣道兩年之久,兩人之間所萌生的無法割斷的戀情將與日俱增是再明白不過的了。若是醜八怪則又另當別論,登志是相當美貌的。淺黃應該明白還是青春年少的廣道很快就會成為登志的俘虜的。爲了奪取雅士,淺黃老奸巨猾,費盡了心機,但是功虧一簣,他的計謀只不過是沙灘上的樓閣而已,遇風即散。就是小孩子也不會不懂這一道理,淺黃卻始終糊塗著。因為糊塗,才狼狽,才殺了末摘,而自己也成了被殺的目標。
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德田想。不過,到底是誰殺了淺黃呢?是登志吧?警察把目標完全集中到登志的身上。淺黃利用廣道強姦了登志。目的是爲了從登志身邊奪走雅士。知道這一切以後登志感到怒不可遏。但是末摘被殺死了。其友人將末摘意欲翻供的想法報告了警察。淺黃作為嫌疑犯被逮捕了。最後雖因證據不足獲得釋放,但案件到此,審判的結果將會如何已經不問自明。
登志大獲全勝。於是登志開始復仇。距審判結果的發表雖然只剩下九天,但她已經忍無可忍,無法再等待下去。殺掉淺黃!殺了他對自己並無妨礙,認領權已有,雅士已可以繼承他的財產。


  
事實也確實如此。淺黃被殺以後,登志的辯護人便開始辦理雅士繼承淺黃家遺產的手續。辦理了認領手續後,繼承權是理所當然的權利之一。登志作為雅士的監護人有權自由支配淺黃家的一半遺產。因此,懷疑登志不是無的放矢。末摘被殺的時候,登志也接受了拘留審查。不過,當時登志拿出了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而淺黃案件則因為右臂上部的牙印不符,而使登志被解除了嫌疑。
兩個偵查組在案件沒有結局的情況下被撤銷了。四年以後,德田開始了他的河畔漫步之旅。
警察們對淺黃身體上殘留下的半圓狀傷痕毫無興趣。淺黃是在與某人爭吵的過程中被推進湍流之中的。可能是在被沖走的途中又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德田在尋找那個給淺黃留下了傷痕的生物。胳膊上部的咬傷是人魚所為也未可知。

第五章




河面上飄蕩著冬季的影子。清澈湛藍的河流在發出凜冽的聲響。德田左近在巖石上坐了下來。夕陽西斜。巖石叢中飄溢起一片蒼茫的暮靄。德田拿起融有粉末酒的杯子,凝視著眼前的流水。巖石突兀。他已將睡袋取出,準備睡在巖石上。
留連於多摩河畔已經將近一個月。他既沒有看到人魚,也沒能看到大魚。現在,他已經來到奧多摩漁業協會的區域。在這裡他沒有聽到人魚的傳說。人魚的傳說看來還是產生於多摩河漁業協會的區域。
看來是有辦法啦!德田在心中自語。沒辦法就沒辦法吧,德田並未因此感到失望。因為他是在追蹤一件曾經投入了幾百名警察都未能解決的案件,更何況已經事隔數載。在他剛剛開始這次漫長之旅的時候本來就沒期待著要獲得什麼。不過,德田對此次遠行還多少抱著一線希望。他在臨行前曾經仔細地閱讀了搜查記錄,希望能從搜查記錄中尋找出一些被偵查組忽略了的蛛絲馬跡,然後再執著地去揭開案件的謎底。
此次德田的收穫便是那根釣條石鯛的釣桿。淺黃為什麼會拿著釣條石鯛的釣桿離開家門呢?對此警察們曾經進行過一番推敲。結論是:淺黃希望自己能偷偷地釣到超級大魚。便衣們通過淺黃的友人打聽到了這一情報后,曾經派人四處尋找過,但最終仍然是謎底未揭便不了了之了。釣魚的人是絕不會將自己的垂釣根據地告訴他人的。
德田在漫長的旅途上遇見了葫蘆老人。他從老人那裡聽到了大魚和人魚的傳說。德田將淺黃的釣條石鯛的釣桿與大魚及人魚聯繫到了一起。他覺得他的想法絕非荒唐可笑,不著邊際。何處潛伏著何種生物本來就是不得而知的。現在,淺黃的身體上不是已經留下了半圓狀的傷痕嗎。說那是大魚留下的咬痕,並非解釋不通。
但問題在於,那傷痕是怎樣……
就在德田的想法就要破口而出之際,他突然啞然愣在那裡。


  
激流在發出嘩嘩的聲響並分向兩邊,在微暗的河面上突然站起一個一絲不掛、赤身裸體的女人來。德田目瞪口呆地佇立在那裡。女人也看到了德田並停住了腳步。片刻之後,女人便趟起水花,跑上岸來,然後迅速地消失在巖石背後。須臾,女人穿著藍工裝褲從巖石後面走了出來。
「莫非你就是……」德田向就要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女人搭話。
女人回頭看了看德田。她赤裸著雪白肌膚的時候看上去像個成熟的女人,可此刻在近處一瞧,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而已。
「能告訴我你在做什麼嗎?」
「……」少女沒有回答。她收回了盯望著德田的目光。德田想要追上去,但是他根本無法追上少女。少女已像飛猿一般穿梭而過,輕盈地跳躍在飄蕩著暮靄的巖石之間。而德田當初卻是在小心翼翼匍匐爬行了好長一段之後總算踏進這片巖石叢中的。須臾,少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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