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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演義 - 94 / 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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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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閲畢,武氏又道:「奇才奇才!但有文事還要有武備,賓王原是能文,敬業未必能武呢。」料事亦明。乃敕令左玉鈐衛大將軍李孝逸,統兵三十萬,往討敬業,追削他祖考官爵,發塚斫棺,複姓徐氏,李積在時,若力爭武氏之不應為後,當不致有此禍。一面召裴炎入商軍情。

炎甥就是薛璋,因他幫助敬業,所以主張緩徵,入見時便進言道:「皇帝年長,不親政事,叛黨得援以為辭,若太后指日歸政,叛眾自不戰可平了。」武氏心滋不悅,令炎退去,再召承嗣入議。承嗣道:「叛眾多系烏合,一遇大兵,自然蕩平了。」武氏道:「裴炎卻勸我歸政呢!」承嗣道:「炎甥薛璋,附入叛黨,應該有此說法。


  

適晤及監察御史崔察,且雲炎亦與同謀呢。」武氏遂宣崔察入見,察所對如承嗣旨,並言炎若不反,何故請太后歸政?乃即收炎下獄,命左肅政大夫騫味道,侍御史魚承曄鞫訊,炎語不少屈。或勸炎遜詞求免,炎答道:「宰相下獄,還有生理麼?」誰教你先謀廢立。騫魚兩人,竟鍛鍊成獄,擬處炎死罪。

侍中劉景先,及鳳閣侍郎胡元范,均為炎營解,百官亦多謂炎無反意,獨鳳閣舍人李景諶,證炎必反。於是劉景先胡元范,亦被逮下獄,進騫味道檢校內史,同鳳閣鸞台三品,李景諶同鳳閣鸞台平章事。既而炎被斬都亭,景先貶普州刺史,元范流瓊州而死。炎從子伷先,為太仆寺丞,年方十七,獨上封事求見。

武氏召問道:「汝伯父謀反,汝尚何言?」伷先奮然道:「臣只欲為太后劃計,何敢訴冤?太后為李氏婦,專攬朝政,變易嗣子,疏斥李氏,封崇諸武,臣伯父為國盡忠,反誣以罪,戮及子孫,臣恐人心一變,不可復救了!為太后計,亟宜復子明闢,方保萬全。」可謂大膽。武氏怒道:「小子敢亂言麼?」喝令逐出,伷先且反顧道:「今用臣言,尚是不遲,他日悔將無及呢。」武氏益怒,竟命在朝堂加杖百下,長流瀼州。

是時徐敬業已出兵渡江,敬業已經複姓,故稱徐敬業。會議所向,魏思溫進議道:「明公以匡複為名,宜率大眾鼓行而進,直指洛陽,天下義士,知公有志勤王,自然雲集響應了。」薛璋在旁接入道:「金陵有王氣,且長江天險,足以自固,不若先取常潤二州,倚為根據,然後北向以圖中原,進無不利,退有所歸,乃為良策。」思溫道:「不可!山東豪傑,都因武氏專制,憤悶不平,聞公舉義,皆蒸麥為糧,伸鋤為兵,以待公至,不乘此鋭意北圖,乃徒自營巢穴,遠近聞此消息,哪個不解體呢?」敬業終從璋言,不用思溫計,良言不用,安得不敗?遂令唐之奇守江都,自率眾攻陷潤州,執住刺史李思文。

思文本敬業叔父,聞敬業兵起,曾遣使上聞,且拒守兼旬,城才陷沒,被執後,思溫請斬首示眾,敬業不許,但令改姓為武,囚系獄中。思溫嘆道:「不顧大義,專徇私圖,恐敗亡即在目前,我輩無死所了。」何不自去。敬業既得潤州,聞孝逸軍已逼臨淮,乃回軍抵禦,屯駐高郵境內的下阿溪,使弟敬猷守淮陰,別將韋超尉遲昭守都梁山。

孝逸遣偏將雷仁智,攻敬業營,為敬業所敗,不敢再進。監軍侍御史魏元忠,語孝逸道:「天下安危,在此一舉,今大軍逗留不進,遠近失望,倘朝廷更命他將來代將軍,將軍將何辭自免呢?」孝逸尚在遲疑,忽聞左鷹揚大將軍黑齒常之,由東都遣發,令為江南道大總管,來援孝逸。元忠又進語孝逸道:「黑齒來援,朝廷已有疑心,為將軍計宜率輕騎往擊淮陰,或都梁山,除他犄角,敬業自無能為了。」諸將尚有異言,謂往擊淮陰都梁,敬業必且赴援,兩面受敵,如何自全?「元忠道:」避堅攻瑕,是兵家至計。


  
敬業精鋭,盡在下阿溪,利在速戰,我若一敗,大事去了。惟敬猷出自博徒,韋超等亦非宿將,兵又單弱,易為我克,敬業雖欲往援,勢必不及,我得乘勝前進,雖有韓信白起,也恐不能抵當了。“孝逸乃引兵擊都梁山,陣斬尉遲昭,韋超夜遁,再進軍擊淮陰,敬猷也脫身遁還。於是孝逸遂直攻敬業。

敬業扼溪列陣,擁眾自固。孝逸偏將蘇孝祥,夜率五千人,用小舟渡溪進攻。渡方及半,已被敬業聞知,縱兵奮擊,孝祥不及整軍,只好挺刃血戰,究竟勢孤力渙,不克支持,徒落得渾身受創,墮水而亡,餘眾亦溺死過半。孝逸率諸軍繼退,戰又不利,擬退守石樑。

探報敬業營上,有烏鳥噪集。魏元忠與行軍管記劉知柔,同語孝逸道:「這是賊勢將敗的預兆。烏鳥集幕,勢必空營。今敬業未退,鳥已先集,豈不是將覆滅麼?今有一策可以破賊。」孝逸問是何策?元忠道:「風順獲乾,利在火攻,將軍何不縱火焚敵呢?」疊觀元忠所言,無不中棨,可惜為武氏爪牙,徒號智囊而已。孝逸極口稱善,遂命軍士各持火具,越溪再戰。敬業正整軍截擊,不意對面敵兵,都用火弓火箭,接連射來,溪邊蘆葦甚多,正值冬天燥烈,朔風猛厲,一霎時四面延燒,捲入陣中,各軍都立足不住,紛紛倒退。敬業尚欲防禦,指揮部下,令驍壯居前,老弱居後,弄得陣勢益亂,被孝逸督軍疾進,一場亂搗,殺得溪流皆赤,岸草齊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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