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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演義 - 215 / 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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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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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部下兵士,也是朝不保暮,因此兵民戒懼,多生變志。部目阿引,嘗受奢寅鞭責,懷恨在心,燮元暗地探知,特遣總兵李維新,誘他降順,歃血為誓。阿引很是歡洽,願乘隙誅寅,作為報效,兩下里非常秘密,偏被寅稍稍覺察,令左右將阿引縛去,拷問了好幾次,且用利刃穿他左足,至一晝夜,阿引寧死不承,才得釋放。蠻人究竟悍忍。

看官!你想阿引受此痛苦,怎肯幹休?巧有同黨苗老虎、李明山等,與阿引素來莫逆,代為不平,阿引遂與同謀,只苦足脛受傷,不便舉事。苗、李兩人,奮袂而起,願當此任,密約已定,專待下手。一夕,奢寅與部眾痛飲,傳入幾個蠻女,酣歌侑酒,自午至申,竟飲得酩酊大醉,登床熟寢。苗老虎佯為奢寅蓋被,見寅方鼾睡,暗拔佩刀,向胸刺入。


  

李明山乘勢進去,也用刀助砍,眼見得惡貫滿盈的首逆,腸破血流,霎時歸陰。苗老虎割了寅首,與明山遁出帳外,邀同阿引,來投官軍。待至賊黨追來,已由官軍接着,歡迎去了。首逆得誅,故特筆詳敘。

朱燮元喜誅奢寅,遂建議滇、蜀、黔三省進兵,共剿邦彥,自率大軍出發遵義,滿期一舉蕩平,廓清天日,不意家中來了急報,由燮元親自啟閲,瞧了數行,禁不住大慟起來,險些兒昏暈過去。這一番有分教:

將軍歸去循喪禮,悍賊餘生稽顯誅。

畢竟燮元為著何事,待至下回再詳。

第八十六回  趙中丞蕩平妖寇 楊都諫糾劾權閹

卻說朱燮元接着家報,系是父歿的訃音,燮元忠考性成,自然悲號不止。當由眾將上前勸慰,才行停淚,即上疏乞歸居喪,熹宗不得不准,特命偏沅巡撫閔夢得繼任。奢、安兩酋,因部眾凋零,暫擬休養,彼此按兵不動,且至後文再提。且說西南鏖兵的時候,山東亦出一妖徒徐鴻儒,揭竿作亂。

先是深州人王森,嘗救一妖狐,藏狐斷尾,頗有異香,以此煽惑愚民,斂錢聚眾,號為聞香教,亦名白蓮教,自稱教主,收集徒侶,有大小傳頭及會王諸名目,蔓延各省。嗣森為有司所拘,下獄瘐死,遺有巨萬家資,由森子好賢承受。好賢散財結客,與武邑人于弘志,及巨野人徐鴻儒互相往來,密圖叛亂,好賢席有父產,何妨酒食逍遙,乃必結黨營謀,自尋死路,真是何苦!約于天啟二年八月望日,三方同起。鴻儒製造甲械,號召黨羽,免不得泄漏風聲,當由地方官吏,派兵往捕。

鴻儒不及待約,先期發難,便在卞家屯刑牲誓眾,令黨徒各挈家屬,寄居梁山泊,然後起兵兩路,一攻魏家莊,一攻梁家樓。兩處都被得手,遂進陷巨野縣城,僭號中興福烈帝,稱大成興勝元年。據一縣城,便僭稱帝,想亦自知不久,遂竊帝號以自娛。一時不及制辦冠服,只令大眾用紅巾包頭,算作標記便了。

明太祖起兵,曾投入紅巾黨,鴻儒豈亦欲效明太祖耶?

巨野既陷,轉趨鄆城,鄆城無兵可守,知縣餘子翼,偷生惜命,一溜煙的逃走。於是曹濮一帶,相繼震動。兗西道閻調羹,飛書至省會乞援,巡撫都御史趙彥,忙檄同總河侍郎陳道亨,合兵剿辦,一面奏報明廷。廷議以小醜跳樑,不甚可慮,只命趙彥趕緊蕩平。


  
趙彥職任疆圻,恰也無從推諉,怎奈山東武備久虛,重兵難集,且因遼事日亟,朝廷日括遼餉,幾已把所有地皮,盡行剝去,此時餉缺兵稀,如何平亂?當下趙彥奉命,無法可施,不得已暮練鄉勇,權時救急。既而鄒、滕兩縣,警報迭傳,鄒縣署印通判鄭一傑,至滕縣知縣姚之胤,都逃得不知去向,兩城俱被匪徒占去。趙彥即飭都司楊國盛、廖棟等,帶著兵勇,前去截擊。那匪徒本無紀律,亦無勇謀,不過藉著一些江湖賣藝的幻技,說是能剪紙成人,撒豆成兵,哄騙這愚夫愚婦,嚇走那庸吏庸官。

此次楊、廖兩都司,居然有點膽量,效力殺賊,一班烏合的黨徒,哪裡是兩將對手?殺一陣,敗一陣,紛紛如鳥獸散去,不數日便克複鄆城,奪還巨野。但官軍雖屢獲勝仗,賊勢終是未衰,這邊奔散,那邊嘯聚,楊國盛、廖棟,日夕追剿,也不免疲于奔命。趙彥乃上言妖賊日眾,官兵日敝,乞截住京操班軍,及廣東援遼軍,留備徵調。並薦故大同總兵楊肇基,統山東軍討賊,朝旨一一照准。

肇基尚未到山東,鴻儒已令賊黨潛襲兗州,為知縣楊炳所敗,也有這個好知縣。移犯夏鎮、韓莊。夏鎮近彭家口,為運河孔道,適有糧船四十餘艘,運往京師,經過此地,偏為賊目詷知,糾眾劫奪,糧船上沒甚防兵,如何阻攔得住?不消半刻工夫,被他連船劫去,侍郎陳道亨聞警,飛章告急,虧得沙溝營姚文慶,招集軍壯鄉勇,臨流阻截,擒賊十一人,殺賊五十餘人,賊眾竄走,方將漕艘奪回,運道復通。賊眾奔回滕縣,與鄒縣賊會合,同攻曲阜,共計馬步四萬餘,擁至城下。

知縣孔聞禮,率城中丁壯,極力捍禦,飛矢擲石,斃賊甚眾。不愧孔氏後裔。賊料不能克,撤圍引去。道經楊國盛軍營,他竟出其不意,襲擊過去。

國盛措手不及,跳身走免,游擊張榜等均戰歿,營內糧草器械,俱沒入賊中。賊焰復盛,揚言當先取兗州,繼取濟南。武邑于弘志,也殺人祭旗,起應鴻儒,王好賢亦倡亂深州,還有艾山賊趙大,奉劉永民為主,得死黨二十八人,各用五色涂面,謂上應二十八宿,彷彿兒戲。聚眾至二萬餘人,合鄒、滕賊眾,共得一十七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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