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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傳 - 143 /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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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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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仁兄可肯玉成否?”廷章道:「此乃小事,何必掛懷。弟便依仁兄所寄之數,一半與老伯安家,一半與兄盤費。但有一說,令尊老伯年逾桑榆,令昆玉遠離膝下,倘有些微所得,亦當即刻回家奉養,不可貪圖厚利,久覊異地。」文玉道:「仁兄金玉之語,弟當銘刻。」交付銀兩,兩人辭別。

文玉回家,對父親說了。國治甚喜,叫兒子預備行李;擇日起身。到了這日,文玉對張氏道:「賢妻,我只因家計艱難,不得已出外謀生。你公公膝下無人,專望你小心服伺,愚夫感德不忘。」張氏道:「丈夫放心,妾身頗知婦道,豈敢怠慢公公。但官人路上風霜,切宜保重。」文玉道:「不須吩咐。」


  

當下辭別了父親,背了行李,出門而去。

不想國治年老,因兩個兒子俱離身邊,未免悲傷,染成一病,張氏甚是憂愁。一日,備下小菜湯粥等物,同觀德、蓮香來到公公床前,道:「公公請用這薄粥。」國治勉強吞了半碗。

張氏道:“公公呵!伯伯與丈夫遠離家鄉,但願公公身體健康。

不日二人自然回家,父子團圓。”國治道:「媳婦,但願如此便好了。」那觀德、蓮香也叫道:「祖父大人,今日身子可好否?」國治道:「孫兒、孫女呵!難得你二人小小年紀,也知孝道。公公年紀八十,不為無壽,但願你讀書上進,榮宗耀祖,我在九泉,也得瞑目。」觀德道:「祖父大人,不是孫兒誇口,若肯苦心攻書,管取龍章寵賜,報答祖老親恩。但願祖父身體康健,壽增百歲。」國治哈哈大笑道:「好個有志孫兒!」

再說那周文玉,只為家貧失館,蒙兄寄銀相招,往登萊道作幕,可恨惡嫂將銀侵吞,以至束手無策。多虧好友趙廷章贈送盤錢,得以起身。但是父老家貧,妻賢子幼,未免掛懷,這也無可奈何。你看紅日西沉,難以行走,前面一排招商飯店,不免投宿一夜。

文玉走進店前,只見一堆人簇擁着一個少年書生,在那裡爭論。聽得店主人說道:「你身無行李包袱,什麼人敢留你過宿?速速往別處去罷。」文玉見了上前,呼道:「兄長,你出門為何不帶行李?難怪店家不留。但小弟看你身雖狼狽,相貌不凡。請問尊居何處,出外何干?」那後生見問,兩淚交流,沾了一衣襟,道:「小弟家住揚州,父親現任司馬,母親誥命夫人。小生姓楊,名龍貴,曾經入泮黌門。只因今秋鄉試,屆期收拾行李上路。主僕二人前至深山,忽遇假虎四人,將我主僕二人唬倒,行李搶去,衣服剝了。小仆與他爭奪,被他殺死。我捨命奔走,一路求乞至此。又聞大盜打劫皇杠,地方保甲嚴禁,不許容留生面之人,故此哀求店主暫歇一夜。」文玉道:「如此說來,卻是一位貴公子。但此去揚州,卻也不遠。也罷,待我與店家說明,相留同宿一宵,明日再作計議便了。」說罷,便與店家說明,請龍貴同進店中。

用過晚膳,收拾同宿。龍貴問:「仁兄貴處尊名?乞為示知。」文玉便把鄉貫姓名說明,又道:「兄今身五分文,如何走得長路?弟薄有盤費,願分一半與兄。」龍貴道:「原來仁兄也是聖門弟子,又如此義氣,小弟此去倘得僥倖,少不得就要上京,必要到登萊道衙門拜謝。」二人說罷,一同安宿。

次日天明,文玉起來,取出白銀十兩,衣衫一套,相贈龍貴。龍貴再三稱謝。早飯畢,二人攜手出店。行到三叉路口,文玉道:「小弟不送,就此分別,後會有期!」龍貴道:「小弟與仁兄萍水相逢,邂逅相遇,何幸不才叩蒙厚德!小弟今日分別尊台,希圖上進。倘異日少能寸進,自應結草啣環以投大德。」說罷相別而去。文玉獨自一人,曉行夜宿,迢迢只望登萊而走,未知何日得停。

再說那袁家父子,自從文玉討銀之後,心中恨恨不忘,每同二子相議,意欲謀害周家父子性命。忽見阿牛進前說:「爹爹若要謀害周家,兒有一計。」不知阿牛是何計策,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袁阿牛囑盜誣扳 周文玉憑鴉問卜


  

買盜扳良劇可憐,聊將烏鳥卜金錢。

個中冤獄憑誰雪?血染鶉衣哭老天!

話說袁氏父子相議謀害周文玉,阿牛道:「阿爹,阿哥,我有一句話與你商量。我想妹夫周文桂,前年窮得不像模樣,不想遊學進京,尋個登萊道衙門做相公,寄回許多銀兩。我合家度日受用,好不快活。聞得今年又叫伊弟文玉前去,前日起身。我想妹夫此後銀子並無半毫寄到與我。如今伊弟若去,必定說以後銀子不要寄到我家。我想伊弟去尚未遠,不如路上把他害了,使他去不得登萊衙門。我自己到妹夫衙門,學習學習,也做個相公,趁些銀子回來,豈不是好?」阿狗喜道:「是個妙計,待我趕到中途,把周二殺了。」阿牛道:「這個使不得,倘被人曉得,捉去官裡,就要償命,豈不是害人反害自己麼?」

阿狗道:「據你何計?」阿牛道:「有一機會在此:前年教師叫做大頭林三,做了強盜,在山東打劫了皇杠,被太平府拿獲收監,要跟追銀兩餘黨等人。待我入監中,叫他扳扯周文玉同夥打劫,官府定拿他收監追比。我到登萊道衙門,說周二有病在家,叫我先來頂替,豈不是好?」阿狗喜道:「妙計!妙計!真有相公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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