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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 - 104 / 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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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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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兒回到寨中,對蕭游擊道:「如今妖人已滅,賊眾氣數將盡,不過旬日間可破。我在此無事,要告辭回山。」蕭、王眾人道:「感承仙師,成此大功,方欲申奏朝廷,題請封號,何以便行?」空空兒笑道:「山野之人,素不以功名為念,何須爵祿榮身!傅兄可略送我幾步。」拱手別了眾人,同應星上馬,他騎了青牛。走有二三里,到一林子內,空空兒道:「承兄相招,幸不辱命。兄此去,拖金衣紫,且有權貴引援,富貴自不必說。據我看來,兄命中福祿不長,須及早回頭,方能解脫,若稍貪富貴,禍且不測。切記我言。」應星道:「小弟凡胎濁骨,惟求師兄指教,怎敢貪祿忘親。」空空兒道:「令堂道行已成,佛果將證,老兄若肯早早回頭,千日之內弟自來接你。三年之後不能脫身矣!慎之!慎之!從此一別,後會有期。」說罷,竟入林中,轉眼已無蹤蹤。後人有詩曰:

雲蹤霧跡杳難窮,揮手功成一笑中。


  

片語投機應解脫,誰雲仙佛路難通。

傅應星下馬,望空拜謝,上馬回營,與蕭、王二公計議,申文撫按。一面裝起雲梯架炮,連夜攻打。直到半月後,賊軍無糧,夜開北門而逸。走不上二里,遇著王參將引兵攔住。賊兵饑餓,無心戀戰,隊伍雜亂,盡皆被擒。

蕭游擊入城安民,將劉鴻儒、玉支並女眷乜淑英等共十七人,俱上了囚車,解上省來。這裡大排筵宴,犒賞三軍,撫按題名。遲日旨下,俱斬剮于西市示眾。

蕭士仁、王必顯、傅應星等入京升賞。當日憨山和尚詩上說「得意須防着赭衣」,玉支以為吉兆,今日之着赭色衣,可見數已前定,惟至人先知之。

傅應星回莊省親,將上項事細細說了一遍。如玉道:「既朝廷命你入京受職,也是你建功一場,你可放心前去。只是你富貴雖有,只是你命薄,不能保終。若有權貴來引誘你入黨,切不可陷身匪類,圖不義之富貴,亦不可說出我來。有個姓田的若問我,只說我已死久了;只說你是三母舅傅襄之子。早早抽身回來,免我牽掛。媳婦不必帶去,留他與我作伴。」應星領命,灑淚拜別而去。

三四日間與蕭、王二公一同入京。先到兵部裡過堂,與科道衙門參謁畢。

田爾耕知道,先具眷生名帖來拜。相見坐下,問道:「親家是哪一位的令郎?」應星道:「先君諱襄。」爾耕道:「哦!原來是三哥的令郎,青年偉器,建此大功,可敬!可羡!有一位四令姑母,孀居多年,于今安否?」應星道:「久已去世了。」爾耕嘆息了一回。又問道:「他曾生了個令郎的?」應星道:「也歿了。」爾耕道:「若論親家的功,只好授個外衛所之職。此等官清淡,且為人所輕,必須放個京職才好。明日同兄去拜見魏公,他也是府上的至親,得他的力留在廠裡就好了。明早奏候同行。」說畢,別去。

次早,應星回拜,田爾耕留飯。飯後道:「卻好今日魏公在私宅,我同兄就去一見。」二人來到魏公府。爾耕先入去,不多時,着長班出來請到後廳相見。爾耕引應星拜于堂下。魏監答了個半禮道:「親家不須行此大禮。」

應星拜畢,扯椅安坐。忠賢上坐,爾耕與應星東西列坐。忠賢問道:「親家是三舅的令郎,令尊去世久了,令堂萬福。」應星道:「老母多病。」忠賢道:「四令姑母去世有幾年了?」應星道:「有四五年了。」魏監垂淚道:「這是咱不才,負他太甚,九泉之下必恨我的。親家可曾受職否?」應星道:「昨已過了部,尚未具題。」爾耕道:「論功,只好授個外所千戶。必竟是在京衙門方成體面,爹爹何不發個帖留在衛裡?」魏監依允,着人去說,一面待飯。飯罷,魏監道:「咱有事要進去,外邊若有人問親家,只說是咱的外甥。」二人答應,別了出來。應星方知是忠賢之子,為何母親叫不要認他,心中甚是不解。想道:「或者我原是舅舅之子,承繼來的,也未可知。」又不敢明言。這也是魏監虧心短行,以致父子相逢亦不相認,如此已就絶了一倫了。詩人有詩嘆之曰:


  
不來親者也來親,父子相逢認不成。

堪嘆忠賢多不義,一生從此滅天倫。

不日兵部奉旨:「傅應星授為錦衣衛指揮僉士。蕭士仁授為登萊鎮總兵。王必顯授為松江總兵。餘者計功升賞有差。」各人謝恩辭朝不提。

卻說魏忠賢自平妖之後,朝廷說他贊襄有功,加賜他蟒玉表裡羊酒。他便由此在朝橫行無忌,把幾個老內相都不放在眼裡,串通了奉聖夫人客氏,內外為奸。內裡諸事都是卜喜兒往來傳遞。惟王安自恃三朝老臣,偏會尋人的過失。一日因件小事,把個卜喜兒押解回真定原籍。卜喜兒來辭客印月,大哭一場。起身時,印月贈他許多金銀,又從身上脫下一件汗衫來,與他穿在貼身道:「你穿這汗衫,就如見我一樣。從容幾時,等我奏過皇爺,再叫你回來。」卜喜兒叩頭,揮淚而別。忠賢知此事,心中大怒道:「我們一個用人,他也容不得,也要弄他去!」於是心中要算計殺王安,即便叫過四個心腹毛實來,分付道:「你們去如此、如此。」四人領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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