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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 110 / 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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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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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叫莊丁抽黃茂。黃茂也不言語,閉眼合睛,惟有咬牙忍疼而已。江樊見黃茂挨死打,惟恐他一哼出來,就不是勁兒了。他卻拿話往這邊領着,說:「你們不必抽他了。

他的困大,抽着抽着,就睡着了。你們還是孝順我罷。」雷洪聽了,不覺怒氣填胸,向莊丁手內接過皮鞭子來,又打江樊。江樊卻是嘻皮笑臉,閙得雷洪無法,只得歇息歇息。


  

此時日已銜山,將有掌燈時候,只聽小童說道:「雷大叔,員外叫你老吃飯呢。”雷洪叫莊丁等皆吃飯去。自己出來,將門帶上,扣了弔兒,同小童去了。這屋內江黃二人,聽了聽外面寂靜無聲,黃茂悄悄說道:「江大哥,方纔要不是你拿話兒領過去,我有點頑不開了。」江樊道:「你等着罷。回頭他來了,這頓打那才彀駝的呢。」黃茂道:「這可怎麼好呢?」忽見從裡間屋內出來一人,江樊問道:「你是甚麼人?」那人道:「小老兒姓豆。只因同小女上汴梁投親去,就在前面寶善莊打尖。

不想這員外由莊上回來,看見小女就要搶掠。多虧了一位義士姓韓名彰,救了小老兒父女二人,又贈了五兩銀子。不料不識路徑,竟自走進莊內,卻就是員外這裡。因此被他仍然搶回,將我拘禁在此。

尚不知我女兒性命如何?」說著,說著,就哭了。江黃二人聽了,說是韓彰,滿心歡喜道:“咱們倘能脫了此難,要是找到韓彰,這才是一件美差呢。」

正說至此,忽聽了弔兒一響,將門閃開一縫,卻進來了一人。火扇一晃,江黃二人見他穿著夜行衣靠,一色是青。忽聽豆老兒說:「這原來是恩公到了。」江黃一聽此言,知是韓彰,忙道:「二員外爺,你老快救我們才好!」韓彰道:「不要忙。」從背後抽出刀來,將繩縛割斷,又把鐵鉤子摘下。江黃二人已覺痛快。又放了豆老兒。那豆老兒因捆他的工夫大了,又有了年紀,一時血脈不能周流。

韓彰便將他等領出屋來,悄悄道:「你們在何處等等?我將林春拿住,交付你二人,好去請功。再找找豆老的女兒在何處。只是這院內並無藏身之所。你們在何處等呢?」忽見西牆下有個極大的馬槽,扣在那裡。

韓彰道:「有了。你們就藏在馬槽之下。如何呢?」江樊道:「叫他二人藏在裡面罷。我是悶不慣的。

我一人好找地方,另藏在別處罷。」說著,就將馬槽一頭掀起,黃茂與豆老兒跑進去,仍然扣好。

二義士卻從後面上房,見各屋內燈光明亮。他卻伏在檐前往下細聽。有一個婆子說道:「安人,你這一片好心,每日燒香唸佛的,只保佑員外平安無事罷。”安人道:「但願如此。

只是再也勸不過來的。今日又搶了一個女子來,還鎖在那邊屋子裡呢。不知又是甚麼主意?」婆子道:「今日不顧那女子了。」韓彰暗喜,幸而女子尚未失身。

又聽婆子道:「還有一宗事最惡呢。原來咱們莊南有個錫匠叫甚麼季廣,他的女人倪氏合咱們員外不大清楚。只因錫匠病才好了。咱們員外就叫主管雷洪定下一計,叫倪氏告訴他男人,說他病時曾許下在寶珠寺燒香。

這寺中有個後院,是一塊空地,並坵着一口棺材,牆卻倒塌不整。咱們雷洪就在那兒等他。……」安人問道:「等他作甚麼?」婆子道:「這就是他們定的計策。那倪氏燒完了香,就要上後院小解。

解下裙子來,搭在坵子上。及至小解完了,就不見了。因此他就回了家了。到了半夜裡,有人敲門,嚷道:“送裙子來了!」倪氏叫他男人出去,就被人割了頭去了。


  

這倪氏就告到祥符縣說,廟內昨日失去裙子,夜間主人就被殺了。縣官聽罷,就疑惑廟內和尚身上,即派人前去搜尋,卻于廟內後院坵子旁邊,見有浮土一堆。刨開看時,就是那條裙子,包着季廣的腦袋呢。差人就把本廟的和尚法聰捉去,用酷刑審問。

他如何能招呢?誰知法聰有個師弟名叫法明,募化回來,聽見此事,他卻在開封府告了。咱們員外聽見此信,恐怕開封府問事利害,萬一露出馬腳來,不大穩便;因此又叫雷洪拿了青衣小帽,叫倪氏改妝藏在咱們家裡──就在東跨所,聽說今晚成親。你老人家想想,這是甚麼事?平白無故的生出這等毒計。」

韓爺聽畢,便繞到東跨所,輕輕落下,只聽屋內說道:「那開封府斷事如神。你若到了那裡,三言兩語包管露出馬腳來,那還了得!如今這個法子,誰想得到你在這裡呢?這才是萬年無憂呢。」婦人說道:「就只一宗,我今日來時遇見兩個公差,偏偏的又把靴子掉了,露出腳來,喜的好在拿住了。千萬別把他們放走了。」林春道:「我已告訴雷洪,三更時把他們結果了就完了。」婦人道:「若如此,事情才得乾淨呢。」韓二爺聽至此,不由氣往上撞,暗道:「好惡賊!」卻用手輕輕的掀起簾櫳,來到堂屋之內。見那邊放著軟簾,走至跟前。

猛然將簾一掀,口中說道:「嚷,就是一刀。」卻把刀一晃,滿屋明亮。林春這一嚇不小,見來人身量高大,穿著一身青靠,手持明亮亮的刀,借燈光一照,更覺難看。便跪倒哀告道:「大王爺饒命!若用銀兩,我去取去。」韓彰道:「俺自會取,何用你去。且先把你捆了再說。」見他穿著短衣,一回頭看見絲縧放在那裡,就一伸手拿來,將刀咬在口中,用手將他捆了個結實,又見有一條絹子,叫林春張開口給他塞上。再看那婦人時,已經哆嗦在一堆,順手提將過來,卻把拴帳鈎的縧子割下來,將婦人捆了。

又割下了一副飄帶,將婦人的口也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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