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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岳全傳 - 61 / 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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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岳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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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張邦昌將旨放在家中,不着人會召岳飛,算定黃河往返的日子,邦昌卻來複旨,回奏:「岳飛因金兵犯界,守住要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此不肯應詔。”高宗道:“他不來也罷了。」

且說李太師在府中與夫人說起張邦昌獻女之事,夫人道:「他為不得專權,故送此女,以圖寵用耳。”太師道:“夫人之言,洞悉奸臣肺腑,老夫早晚也要留心。」


  

正說之間,只見檐下站着一人。太師道:「你是何人?”那人過來跪下叩頭道:「小人是張保。」太師道:「張保,我一向忘了,只為國事匆忙,不曾抬舉你。也罷,你去取紙筆過來。」張保就去取了文房四寶來放在桌上。太師爺就寫起一封書來,封好了,對張保說:「我薦你到岳統制那邊去做個家丁,你可須要小心伏侍岳爺!」張保道:“小人不去的!古人云宰相的家人七品官。怎麼反去投岳統制?」

李太師說道:「那岳統制真是個人中豪傑,蓋世英雄,文武雙全。這樣的人不去跟他,還要跟誰去?」張保道:「小人且去投他,如若不好,仍要回來的。」當時叩別了太師,出了府門,轉身來到家中,別了妻子,背上包袱行李,提着混鐵棍,出門上路而行。

一日,來到黃河口岳爺營前,向軍士道:「相煩通報,說京中李太師差來下書人求見。”軍士進營報知岳爺。岳爺道:「可着他進來。」軍士出營說:「家爺請你進去。」張保進營叩頭,將書呈上。岳統制把書拆開一看,說道:「張管家,你在太師身邊,討個出身還好。我這裡是個苦所在,怎麼安得你的身子?且到小營便飯,待我修書回稟太師爺罷!」張保同了岳爺的家人,來至旁邊小營坐下。張保看那營中,不過是柏木桌子,動用傢伙,俱是粗的。

少停送進酒飯,卻是一碗魚,一碗肉,一碗豆腐,一碗牛肉,水白酒,老米飯。那家人向張保說道:“張爺請酒飯。」

張保道:「為何把這樣的菜來與我吃?」家人道:「今日卻是為了張爺,特地收拾起來的!若是我家老爺,天天是吃素,還不能歡喜的哩!每到吃飯的時候,家爺朝北站着,眼上淚盈盈說道:『為臣在此受用了,未知二位聖上如何!』那有一餐不慟哭流淚!」張保道:「好,好,好!不要說了,且吃酒飯。」他就一連吃了數十餘碗,轉身出來,見了岳爺,岳爺道:「回書有了。」張保道:「小人不回去了,太師爺之命,不敢有違。」岳爺道:「既如此,權且在此過幾日再處罷。」遂命張保進營去,與吉青相見過了。吉青道:「好一個漢子!」張保自此在營中住下,不表。

且說張邦昌送玉璽時,一路上就印了許多紙,所以他就假傳聖旨頗多。那一日將一道假旨,到黃河口來召岳飛。岳飛出來接旨,到裏邊開讀了。岳爺道:「欽差請先行,岳飛隨後便來。」那欽差別過岳飛,回覆張邦昌去了。岳飛吩咐吉青道:「兄弟,為兄的奉旨回京,恐番人渡河過來,非同小可。為哥的有一句要緊說話,不知賢弟肯依否?」吉青道:「大哥吩咐,小弟怎敢不依?」那岳爺對吉青說出這幾句話來,有分教:猙獰虎豹排牙抓,因水蛟龍失雨雲。畢竟不知岳爺對吉青說出什麼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王橫斷橋霸渡口邦昌假詔害忠良

詩曰:地網天羅遍處排,岳侯撞入運時乖。才離弔客凶神難,又遇喪門白虎災。

話說當時岳爺對吉青道:「愚兄今日奉旨回京,只愁金兵渡過河來,兄弟干係不小!恐你貪酒誤事,今日愚兄替你戒了酒,等我回營再開。兄弟若肯聽我之言,就將此茶為誓。”說罷,就遞過一杯茶來。吉青接過茶來,便道:“謹遵大哥之命。」

就將茶一飲而荊岳爺又差一員家將,前往元帥營中去,稟道:「岳飛今奉聖旨進京,君命在身,不及面辭元帥。」又再三叮囑了吉青一番,帶了張保,上馬匆匆,一路望着京都而來。


  

一日,行至中途,只見一座斷橋阻路,岳爺便問張保:「你前日怎麼過來的?」

張保道:「小人前日來時,這條橋是好端端的,小人從橋上走過來的。今日不知為什麼斷了?”岳爺道:「想是近日新斷的了。你可去尋一隻船來,方好過去。」張保領命,向河邊四下里一望,並無船隻;只有對河蘆葦中,藏着一隻小船。

張保便喊道:「艄公,可將船過來,渡我們一渡!」那船上的艄公應道:「來了。」看他解了繩纜,放開船,咿咿啞啞搖到岸邊來,問道:「你們要渡麼?」岳爺看那人時,生得眉粗眼大,紫膛麵皮,身長一丈,膀闊腰圓,好個凶惡之相!那人道:「你們要渡河,須要先把價錢講講。」張保道:「要多少?」那人道:「一個人,是十兩;一匹馬,也是十兩。」岳爺暗想:「此橋必定是那人拆斷的了。」張保道:「好生意嚇!朋友,讓些罷。」那人道:「一定的價錢。」張保道:“就依你,且渡我們過去,照數送你便了。」

那艄公暗想道:「就渡你過去,怕你飛上天去不成?又看看他們的包裹,雖甚是有限,好匹白馬,拿去倒賣得好幾兩銀子。看這軍官文縐縐的,容易收拾。倒是那個軍漢一臉橫肉,只怕倒有些氣力,待我先對付了他,這匹馬不怕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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