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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岳全傳 - 113 / 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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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岳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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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百十號小遊船,都是六槳,行動如飛,弓箭火器亂髮。那中軍水營都是海鰍艦,豎定桅牆,高有二十來丈,密麻相似。兩邊金鼓旗號,中間插着「大元帥韓」的寶纛大旗。兀朮自想:「不過五六百號戰船,如何沖得他動,怎敢過去?」好生憂悶,便與軍師商議。

哈迷蚩道:「江北戰船密佈,亦不知有多少號數,須要差人去探聽虛實,方好過江。」兀朮道:「今晚待某家親自去探個虛實。」哈迷蚩道:「狼主豈可深入重地!」兀朮道:「不妨!某家昨日拿住個土人,問得明白。這裡金山寺上,有座龍王廟最高,待某家上金山去細看南北形勢,便知虛實矣。」哈迷蚩道:「即如此,必須如此如此,方保萬全。」兀朮依計,即時叫過小元帥何黑闥、黃柄奴二人近前,悄悄吩咐:「你二人到晚間照計而行。」二人領命,準備來探南兵。


  

且說那韓元帥見金兵屯紮在黃天蕩,便集眾將商議道:「兀朮乃金邦名將,今晚必然上金山來偷看我的營寨。即令副將蘇德引兵一百,埋伏于龍王廟裡。你可躲在金山塔上,若望見有番兵到來,就在塔上擂起鼓來,引兵衝出,我自有接應。」

蘇德領令去了。又命二公子彥直道:「你也只消帶領健卒一百,埋伏在龍王廟左側,聽得塔上鼓響,便引兵殺出來擒住番將,不可有誤!”二公子領令去了。又命大公子尚德帶領兵三百,架船埋伏南岸:“但聽江中炮響,可繞出北岸,截他歸路。」

大公子亦引兵去了。這裡端正停當。

果然那兀朮到了晚間,同了軍師哈迷蚩、小元帥黃柄奴三人一齊上岸,坐馬悄悄到金山腳邊。早有番將何黑闥已帶領番兵,整備小船伺候。兀朮與哈迷蚩、黃柄奴上了金山,勒馬徐行。到了龍王廟前一箭之地,立定一望,但見江波浩渺,山勢寵眾。

正待觀看宋軍營壘,那蘇德在塔頂上望見三騎馬將近龍王廟來,後面幾百番兵遠遠隨着,便喝采道:「元帥真個料敵如神!”遂擂起鼓來。廟裡這一百兵吶聲喊,殺將出來。左首韓二公子聽得鼓響,亦引兵殺出。兀朮三人聽得戰鼓齊鳴,心驚膽顫。

正待勒馬回去,忽然韓彥直飛馬大叫:“兀朮往那裡走?快快下馬受縛!」

這一聲喊,早驚得三人飛馬便走。不道山路高低,一將坐馬失足,連人掀下。彥直舉槍便刺。兀朮舉起金雀斧劈面砍來,救出那將,就與二公子大戰。

眾番兵連忙下山逃走。何黑閥接應上船,飛風開去。大江中一聲炮響,韓尚德放出小船來趕,已去遠了。那二公子在山上與兀朮戰不上七八合,被二公子逼開斧,一手擒過馬來,下船回營。

天已大明,元帥升帳,請將俱來報功。韓元帥大喜,命將兀朮推來。左右一聲得令,將兀朮推進來。正是:阱中俄虎何難縛,釜底窮魚命怎逃?畢竟不知兀朮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梁夫人擊鼓戰金山金兀朮敗走黃天蕩

詩曰:腰間寶劍七星紋,臂上彎弓百戰勛。計定金山擒兀朮,始知江上有將軍。

那韓元帥一聲吩咐,兩邊軍士答應,將兀朮推進帳前。元帥把眼望下一看,原來不是兀朮。元帥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假冒兀朮來班我!」那將道:「我乃金國元帥黃柄奴是也。軍師防你詭計,故命我假裝太子模樣,果不出所料。

今既被擒,要砍就砍,不必多言。」元帥道:「原來番奴這般刁滑!無名小卒,殺了徒然,污我寶刀。」吩咐:「將他囚禁後營,待我擒了真兀朮,一齊碎剮便了。」又對二公子道:「你中了他『金蟬脫殼』之計,今後須要小心!」公子連聲領命。

元帥因走了兀朮,退回後營,悶悶不樂。梁夫人道:「兀朮雖敗,糧草無多,必然急速要回。乘我小勝無意提防,今夜必來廝殺。金人多詐,恐怕他一面來與我攻戰,一面過江,使我兩下遮擋不祝如今我二人分開軍政,將軍可同孩兒等專領遊兵,分調各營,四面截殺。

妾身管領中軍水營,安排守禦,以防衝突。任他來攻,只用火炮管箭守住,不與他交戰。他見我不動,必然渡江,可命中營大桅上立起樓櫓,妾身親自在上擊鼓。中間豎一大白旗,將軍只看白旗為號,鼓起則進,鼓住則守。

金兵往南,白旗指南;金兵往北,白旗指北。元帥與兩個孩兒協同副將,領兵八千,分為八隊,俱聽桅頂上鼓聲,再看號旗截殺。務叫他片甲不回,再不敢窺想中原矣!”韓元帥聽了,大喜道:“夫人真乃是神機妙算,賽過古之孫、吳也!」


  

梁夫人道:「既各分任,就叫軍政司立了軍令狀,倘中軍有失,妾身之罪;遊兵有失,將軍不得辭其責也!」

夫婦二人商議停當,各自準備。夫人即便軟扎披掛,佈置守中軍的兵將。把號旗用了游索,將大鐵環系祝四面遊船八隊,再分為八八六十四隊,隊有隊長。但看中軍旗號,看金兵那裡渡江,就將號旗往那裡扯起。

那些遊兵,搖櫓的,蕩槳的,飛也似去了。佈置停當,然後在中軍大桅頂上,扯起一小小鼓樓,遮了箭眼。到得定更時分,梁夫人令一名家將,管着扯號旗。自己踏着雲梯,把纖腰一扭,蓮步輕勾,早已到桅杆絶頂,離水面有二十多丈。

看著金營人馬,如螻蟻相似;那營裡動靜,一目瞭然。江南數十里地面,被梁夫人看做掌中地理圖一般。那韓元帥同二位公子自去安排截殺,不表。

後人有詩,單讚那梁夫人道:

舊是平康女,新從定遠侯。戎妝如月孛,佩劍更嬌柔。

眉鎖江山恨,心分國土憂。江中聞奏凱,贏得姓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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