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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妝樓全傳 - 7 /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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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妝樓全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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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錦上天好不歡喜,慌忙走下亭子來,將祁子富肩頭一抬道:「老丈請了。」那祁子富回頭見一個書生模樣,回道:「相公請了。」當下二人通了名姓。那錦上天帶笑問道:「前面同張二娘走的那位姑娘是老丈的甚麼人?」祁子富道:「不敢,就是小女。」錦上天道:「原來是令愛,小生倒有一頭好媒來與姑娘作伐。」祁子富見他出言冒失,心中就有些不悅,回頭便說道:「既蒙見愛,不知是甚麼人家?」這錦上天說出這個人來,祁子富不覺大怒,正是:

滿面頓生新怒氣,一心提起舊冤仇。


  

不知後面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沈廷芳動怒生謀 賽元壇原情問話

且說那祁子富問錦上天道:「既是你相公代我小女做媒,還是那一家?姓甚名誰,住在何處?」錦上天道:「若說他家,真是人間少二,天下無雙。說起來你也曉得,就是當朝宰相沈太師的公子,名叫沈廷芳。你道好是不好?我代你把這頭媒做了,你還要重重的謝我才是。」那錦上天還未說完,祁子富早氣得滿面通紅,說道:「莫不是沈謙的兒子麼?」錦上天道:「正是。」祁子富道:「我與他有殺父之仇,這禽獸還要與我做親?就是沈謙親自前來叩頭求我,我也是不依的!」說罷,把手一拱,竟自去了。那錦上天被他搶白了一場,又好氣又好笑,見他走了,只得又趕上一步道:「祁老爹,我是好意,你不依,將來不要後悔。」祁子富道:「放狗屁!肯不肯由我,悔甚的!」氣恨恨的就走了。

那錦上天笑了一聲,回到亭子上來。沈廷芳問道:「怎麼的了?」 錦上天道:「大爺不要提起。先前沒有提起姓名倒有幾分,後來說起大爺的名姓家世,那老兒登時把臉一翻,說道:'別人猶可,若是沈……」

這錦上天就不說了,沈廷芳追問道:「沈甚麼?」錦上天道:「門下說出來,怕大爺見怪。」沈廷芳道:「但說不妨。」錦上天道:"他說:'

若是沈謙這老賊,他想要同我做親,就是他親自來叩頭求我,我也不情願。'大爺,你道這者兒可惡是不可惡?叫門下也難再說了。"


  
沈廷芳聽見了這些話,他那裡受得下去,只氣得兩太陽中冒火,大叫道:「罷了,罷了!親不允倒也罷,只這口氣如何嚥得下去!」錦上天道:「大爺要出這口氣,園是大爺府上的,只須吩咐聲開店的,叫他散了眾人,認他一天的生意,關了園門,叫些打手前來,就搶了他的女兒,在園內成了親,看他從何處叫屈?」沈廷芳道:「他若出去喊冤,如何是好?」錦上天道:「大爺,滿城文武都是太師的屬下,誰肯為一個貧民同太師爺作對,況且,生米煮成熟飯了,那老兒也只好罷了,那時大爺再恩待他些,難道還有甚麼怕他不悅?」沈廷芳道:「說得有理,就煩你前方吩咐店家一聲。」

錦上天領命,慌忙走下亭子來,吩咐家人回去,傳眾打手前來聽命;後又分付開店的,叫他散去眾人,講明白了,認他一千兩銀子,快快催散了眾人。慌得那店內的夥計,收拾了傢伙,催散了遊客。那些吃酒的人,也有才坐下來的,也有吃了一半的,聽得這個消息,人人都是害怕的站起身來,往外就走,都到柜上來算帳找當包,開店的道:「這是沈大爺有事,又不是我們不要銀子,都備下菜來了,那裡還有得退還你們?除非同太師爺要去!」那些人嘆了口氣,只得罷了,隨即走了。開店的歡喜道:「今日倒便宜了我了!」

那裡面還有羅公子三人,坐在那裡飲酒,酒保各處一望,見人去得也差不多了,只有留春閣還有羅府三個人坐在那裡,還沒有散酒。酒保道:「別人都好說話,惟有這三個人,沒法弄他出去。」想了一會,無奈只得走到三人面前,不敢高聲,暗看笑臉說道:「羅少爺,小人有句話來秉告少爺,少爺莫要見怪。」羅琨道:「有話便說,為何這樣鬼頭鬼腦的?」酒保指着對過說道:「今日不知那一個得罪了沈大爺,方纔叫我們收了店。他叫家人回去傳打手來,那時惟恐衝撞了少爺,兩下不便。」羅琨道:「你好沒分曉!他打他的,我吃我的,難道我礙他的事不成?」酒保道:「不是這等講法。這是小的怕回來打架吵了少爺,恐少爺不悅,故此請少爺今日早早回府,明日再請少爺來飲酒賞花,倒清閒些。」羅琨道:「俺不怕吵,最喜的是看打架。你快些去,俺們不多事就是了,要等黑了才回去呢!」酒保想來扭他不過,只得求道:「三位少爺既不回去,只來求少爺莫管他們閒事才好。」三人也不理他,酒保只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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