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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林 - 20 /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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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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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甲:皇上有旨:本國平民方今正在討伐巴諾尼亞人和達爾邁西亞人的叛亂,目前駐屯法蘭西的軍團,實力薄弱,不夠膺懲貳心的不列顛人,所以傳諭全國士紳,一體踴躍從征。他晉封路歇斯為執政長官;全權委任你們各位護民官負責立即徵募兵員。凱撒萬歲!

護民官甲:路歇斯是全軍的主將嗎?


  

元老乙:是的。

護民官甲:他現在還在法蘭西嗎?

元老甲:帶領著我剛纔所說的那幾個軍團,正在等候著你們徵募的兵隊前去補充。在你們的委任狀上,寫明了需要的兵額和他們開拔的限期。

護民官甲:我們一定履行我們的責任。(同下。)

第四幕

第一場

威爾士。培拉律斯山洞附近森林

克洛頓上。

克洛頓:要是畢薩尼奧指示我的方向沒有錯誤,那麼這兒離開他們約會的地點應該不遠了。他的衣服我穿著多麼合身!既然穿得上他的衣服,為什麼配不上他的愛人呢?她不是跟他的裁縫一樣,都是上帝造下的生物嗎?據說,女人究竟能不能配上,全得看她一時的衝動——對不起,我說得過分露骨了。反正我必須使盡我的伎倆才是。我敢老實對自己說一句話——因為一個人在自己房間裡照照鏡子是算不得虛榮的——我的意思是說,我的全身的線條正像他一樣秀美;同樣的年輕,講身體我比他結實,講命運我不比他壞,講眼前的地位他不及我,講出身他沒有我高貴;我們同樣通曉一般的庶務,可是在單人決鬥的時候,我比他更了不起;然而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偏偏丟下了我去愛他!人類真是莫名其妙的東西!波塞摩斯,你的頭現在還長在你的肩膀上,一小時之內,它就要掉下來了;你的愛人要被我強姦,你的衣服要當著她的面前撕成碎片;等到這一切都幹完以後,我要把她踢回家去見她的父親,她的父親見我用這種粗暴的手段對待他的女兒,也許會有點兒生氣,可是我的母親是能夠控制他的脾氣的,到後來還是我得到一切的讚美。我的馬兒已經拴好;出來,寶劍,去飲仇人的血吧!命運之神啊,願你讓他們落在我的手裡!這兒正是他所描寫的他們約會的地點;那傢夥想來不敢騙我。(下。)

第二場

培拉律斯山洞之前

培拉律斯、吉德律斯、阿維拉古斯及伊摩琴自洞中上。

培拉律斯:(向伊摩琴)你身子不大舒服,還是留在洞裡;我們打完了獵就來看你。

阿維拉古斯:(向伊摩琴)兄弟,安心住著吧;我們不是兄弟嗎?

伊摩琴:人們本來應該像兄弟一般彼此親愛;可是粘土也有貴賤的區分,雖然它們本身都是同樣的泥塊。我病得很難過。

吉德律斯:你們去打獵吧;我來陪他。

伊摩琴:我沒有什麼大病,就是有點兒不舒服;可是我還不像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一般,沒有病就裝出一副快要死了的神氣。所以請你們讓我一個人留著吧;不要放棄你們每日的工作;破壞習慣就是破壞一切。我雖然有病,你們陪著我也於事無補;對於一個耽好孤寂的人,伴侶並不是一種安慰。我的病不算厲害,因為我還能對它大發議論。請你們信任我,讓我留在這兒吧;除了我自己以外,我是什麼也不會偷竊,我只希望一個人偷偷地死去。

吉德律斯:我愛你;我已經說過了;我對你的愛的份量,正像我愛我的父親一樣。

培拉律斯:咦!怎麼!怎麼!

阿維拉古斯:要是說這樣的話是罪惡,父親,那麼這不單是我哥哥一人的過失。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愛這個少年;我曾經聽見您說,愛的理由是沒有理由的。假如柩車停在門口,有人問我應該讓誰先死,我會說,「讓我的父親死,讓這少年活著吧。」

培拉律斯:(旁白)啊,高貴的氣質!優越的天賦!偉大的胚胎!懦怯的父親只會生懦怯的兒子,卑賤的事物出於卑賤。有穀實也就有糠麩,有猥瑣的小人,也就有倜儻的豪傑。我不是他們的父親;可是這少年不知究竟是什麼人,卻會造成這樣的奇蹟,使他們愛他勝於愛我。現在是早上九點鐘了。

阿維拉古斯:兄弟,再會!

伊摩琴:願你們滿載而歸!

阿維拉古斯:願你恢復健康!請吧,父親。


  

伊摩琴:(旁白)這些都是很善良的人。神啊,我聽到一些怎樣的謊話!我們宮廷裡的人說,在宮廷以外,一切都是野蠻的;經驗啊,你證實傳聞的虛偽了。莊嚴的大海產生蛟龍和鯨鯢,清淺的小河裡只有一些供鼎俎的美味的魚蝦。我還是覺得不舒服,心裡一陣陣地難過。畢薩尼奧,我現在要嘗試一下你的靈藥了。(吞藥。)

吉德律斯:我不能鼓起他的精神來。他說他是良家之子,遭逢不幸,忠實待人,卻受到人家的欺騙。

阿維拉古斯:他也是這樣回答我;可是他說以後我也許可以多知道一些。

培拉律斯:到獵場上去,到獵場上去!(向伊摩琴)我們暫時離開你一會兒;進去安息安息吧。

阿維拉古斯:我們不會去得很久的。

培拉律斯:請你不要害病,因為你必須做我們的管家婦。

伊摩琴:不論有病無病,我永遠感念你們的好意。(下。)

培拉律斯:這孩子雖然在困苦之中,看來他是有很好的祖先的。

阿維拉古斯:他唱得多麼像個天使!

吉德律斯:可是他的烹飪的手段多麼精巧!他把菜根切得整整齊齊;他調煮我們的羹湯,就像天後朱諾害病的時候曾經侍候過她的飲食一樣。

阿維拉古斯:他用非常高雅的姿態,把一聲嘆息配合著一個微笑:那嘆息似乎在表示自恨它不能成為這樣一個微笑,那微笑卻在譏諷那嘆息,怪它從這樣神聖的殿堂裡飛了出來,去同那水手們所詈罵的風兒混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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