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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 55 / 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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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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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曰,古之聖王莫不以儉為德,故堯稱采椽茅茨,禹稱卑宮惡服,漢文身衣弋綈,足履革舄,以身先物,政致太平,存為明王,沒見宗祀。及諸侯修之者,魯僖以躬儉節用,聲列《雅頌》;蚡冒以篳路藍縷,用張楚國。大夫修之者,文子相魯,妾不衣帛;晏嬰相齊,鹿裘不補,亦能匡君濟俗,興國隆家。庶人修之者,顏回以簞食瓢飲,揚其仁聲;原憲以蓬戶繩樞,邁其清德。此皆聖主明君賢臣智士之所履行也。故能懸名日月,永世不朽,蓋儉之福也。及到末世,以奢失之者,帝王則有瑤台瓊室,玉懷象箸,餚膳之珍則熊蹯豹胎,酒池肉林。諸侯為之者,至于丹楹刻桷,餼征百牢。大夫有瓊弁玉纓,庶人有擊鐘鼎食。亦罔不亡國喪宗,破家失身,醜名彰聞,以為後戒。竊聞後園鏤飾金銀,刻磨犀象,畫室之巧,課試日精。臣等以為今四海之廣,萬物之富,以今方古,不足為侈也。然上之所好,下必從之,是故居上者必慎其所好也。昔漢光武皇帝時,有獻千里馬及寶劍者,馬以駕鼓車,劍以賜騎士。世祖武皇帝有上雉頭裘者,即詔有司焚之都街。高世之主,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俗,刑四方之風。臣等以為畫室之功,可且減省,後園雜作,一皆罷遣,肅然清靜,優遊道德,則日新之美光于四海矣。

其四曰,以天下而供一人,以百里而供諸侯,故王侯食藉而衣稅,公卿大夫受爵而資祿,莫有不贍者也。是以士農工商四業不雜。交易而退,以通有無者,庶人之業也。《周禮》三市,旦則百族,晝則商賈,夕則販夫販婦。買賤賣貴,販鬻菜果,收十百之盈,以救旦夕之命,故為庶人之貧賤者也。樊遲匹夫,請學為圃,仲尼不答;魯大夫臧文仲使妾織蒲,又譏其不仁;公儀子相魯,則拔其園葵,言食祿者不與貧賤之人爭利也。秦、漢以來,風俗轉薄,公侯之尊,莫不殖園圃之田,而收市井之利,漸冉相放,莫以為恥,乘以古道,誠可愧也。今西園賣葵菜、藍子、鷄、面之屬,虧敗國體,貶損令問。


  

其五曰,竊見禁土,令不得繕修牆壁,動正屋瓦。臣以為此既違典彞舊義,且以拘攣小忌而廢弘廓大道,宜可蠲除,於事為宜。

朝廷善之。

及太子廢,徙許昌,賈后諷有司不聽宮臣追送。統與宮臣冒禁至伊水,拜辭道左,悲泣流漣。都官從事悉收統等付河南、洛陽獄。付郡者,河南尹樂廣悉散遣之,系洛陽者猶未釋。都官從事孫琰說賈謐曰:「所以廢徙太子,以為惡故耳。東宮故臣冒罪拜辭,涕泣路次,不顧重闢,乃更彰太子之德,不如釋之。」謐語洛陽令曹攄,由是皆免。及太子薨,改葬,統作誄敘哀,為世所重。

後為博士、尚書郎,參大司馬、齊王冏軍事。冏驕荒將敗,統切諫,文多不載。遷廷尉正,每州郡疑獄,斷處從輕。成都王穎請為記室,多所箴諫。申論陸雲兄弟,辭甚切至。以母憂去職。服闋,為司徒左長史。東海王越為兗州牧,以統為別駕,委以州事,與統書曰:「昔王子師為豫州,未下車,闢荀慈明;下車,闢孔文舉。貴州人士有堪應此者不?」統舉高平郗鑒為賢良,陳留阮修為直言,濟北程收為方正,時以為知人。尋遷黃門侍郎、散騎常侍,領國子博士。永嘉四年,避難奔于成皋,病卒。凡所造賦頌表奏皆傳于後。二子:[A170],惇。

[A170]字思玄,本州闢舉秀才,平南將軍溫嶠以為參軍。復為州別駕,闢司空郗鑒掾,除長山令。鑒又請為司馬,轉黃門郎。車騎將軍庾冰鎮江州,請為長史。冰薨,庾翼以為諮議參軍,俄而復補長史。翼薨,大將干瓚作難,[A170]討平之。除尚書吏部郎,仍遷御史中丞、侍中、吏部尚書。永和中,代桓景為護軍將軍。出補會稽內史,加右軍將軍。代王彪之為尚書仆射。哀帝即位,疑周貴人名號所宜,[A170]議見《禮志》。帝欲于殿庭立鴻祀,又欲躬自藉田,[A170]並以為禮廢日久,儀注不存,中興以來所不行,謂宜停之。為仆射積年,簡文帝為相,每訪政事,[A170]多所補益,轉護軍將軍,領國子祭酒,卒官。子敳,歷琅邪內史、驃騎諮議。敳子恆,元熙中為西中郎長史。恆弟夷,尚書。

惇字思悛,孝友淳粹,高節邁俗。性好學,儒玄並綜。每以為君子立行,應依禮而動,雖隱顯殊途,未有不傍禮教者也。若乃放達不覊,以肆縱為貴者,非但動違禮法,亦道之所棄也。乃著《通道崇檢論》,世咸稱之。蘇峻之亂,避地東陽山,太尉郗鑒檄為兗州治中,又闢太尉掾;康帝為司徒,亦闢焉;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儒林參軍;征拜博士、著作郎,皆不就。邑裡宗其道,有事必諮而後行。東陽太守阮裕、長山令王濛,皆一時名士,並與惇游處,深相欽重。養志二十餘年,永和九年卒,時年四十九,友朋相與刊石立頌,以表德美雲。


  

孫楚,字子荊,太原中都人也。祖資,魏驃騎將軍。父宏,南陽太守。楚才藻卓絶,爽邁不群,多所陵傲,缺鄉曲之譽。年四十餘,始參鎮東軍事。文帝遣符劭、孫鬱使吳,將軍石苞令楚作書遺孫皓曰:

蓋見機而作,《周易》所貴;小不事大,《春秋》所誅。此乃吉凶之萌兆,榮辱所由生也。是故許、鄭以銜璧全國,曹譚以無禮取滅。載藉既記其成敗,古今又著其愚智,不復廣引譬類,崇飾浮辭。苟以誇大為名,更喪忠告之實。今粗論事要,以相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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