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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86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 記錄本頁面 我的閱讀標記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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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原先有個劍南節度使太尉兼中書令叫韋皋。他剛出生一個月時,家裡召集群僧會餐,以示慶賀。有個異族僧人,相貌特別醜陋,沒有召呼他自己就來了。韋家的僕人都很生他的氣。讓他坐在院裡的破席上。吃完飯後,韋家讓奶媽抱出嬰兒來,請群僧為他祝福。那位胡僧忽然走上台階來,對嬰兒說道:「分別已久,你可好嗎?」嬰兒的臉上似乎有很高興的神情,眾人見了都很驚異。韋皋父親說:「這個小兒降生才一個月,師父怎麼說分別很久了呢?」胡僧道:「這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姓韋的一再追問他,胡僧便說:「這個小兒乃是諸葛武侯的後身呀!武侯生當東漢末年,是西蜀的丞相,蜀人長久受到他的恩惠。如今他又降生在世上,將來要為蜀門之統帥,而且受到蜀人的祝福。我從前住在劍門,與這個小兒很友好,如今聽說他降生在老韋家,所以我才不遠而來。」韋家聽了他的話都感到很奇異,於是便以「武侯」做韋皋的字型大小。後來韋皋年輕時就執掌帥印統制劍南守軍,官位晉陞為太尉兼中書令。在蜀地任職十八年,果然與胡僧的話相符。

釋道欽


  

釋道欽住陘山。有問道者,率爾而對,皆造宗極。劉忠州晏常乞心偈,令執爐而聽,再三稱「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晏曰:「此三尺童子皆知之。」欽曰:「三尺童子皆知之,百歲老人行不得。」至今以為名理。又梁元帝雜傳雲,晉惠末,洛中沙門耆域,葢得道者。長安人與域食于長安寺,流沙人與域食于石人前,數萬里同日而見。沙門竺法行嘗稽首乞言,域升高座曰:「守口攝意,心莫犯戒。」竺語曰:「得道者當授所未聽,今有八歲沙彌,亦以誦之。」域笑曰:「八歲而至百歲誦不能行。」(明抄本至作致,酉陽雜俎續四作八歲而致誦百歲不能行)。”嗟乎!人皆敬得道者,不知行即自得。(出《酉陽雜俎》)

【譯文】

釋道欽住在陘山,有人問他如何修道時,他就立即給予簡潔明了的答覆,這些答覆都涉及佛法的深刻道理。忠州郡守劉晏常向他乞教關於心靈修養方面的告誡。道欽讓他手執香爐悉心敬聽,再三宣稱「各種惡事不要做,許多善德要奉行」。劉晏說:「這是三尺高的小孩子都知道的話。」道欽說:「三尺童子皆知之,百歲老人做不來。」這句話至今已成為至理名言。又據《梁元帝雜傳》記載,晉惠帝末年洛陽有個出家人叫耆域,肯定是個得道的。長安人與耆域在長安寺裡一起吃飯時,西域流沙人卻與耆域一起在石人面前吃飯,相隔數萬里,他能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僧人竺法行曾向他跪拜叩頭乞求贈言,耆域登上講壇說道:「守口攝意,心莫犯戒。」竺法行說:「得道的人應當教給別人沒有聽到過的話,你說的這些就連當今八歲的小沙彌,也能背誦出來。」耆域笑道:「八歲就能說,但到百歲也做不來。」嗚乎!世人都敬佩得道者,卻不知只要身體力行,就能自然得道。

辛七師

辛七師,陝人,辛其姓也。始為兒時,甚謹肅,未嘗以狎弄為事,其父母異而憐之。十歲好浮圖氏法,日閲佛書,自能辨梵音,不由師教。其後父為陝郡守。先是郡南有瓦窯七所。及父卒,辛七哀毀甚。一日,發狂遁去。其家僮跡其所往,至郡南,見辛七在一瓦窯中端坐,身有奇光,粲然若煉金色。家僮驚異,次至一窯,又見一辛七在焉,歷七窯,俱有一辛七在中。由是呼為辛七師。(出《宣室志》)

【譯文】

辛七師,陝州人,辛是他的姓氏。當初他是個小孩子時,就很拘謹端莊,從不淘氣頑皮,父母都覺得奇怪,都很疼愛他。十歲開始,他喜佛法,天天閲讀佛教經書,自己能認識梵文,不用老師教他。後來父親作了陝州郡守。原先在郡城南面就有七口瓦窯。父親死去的時候,辛七極為悲哀感傷,有一天,他瘋瘋顛顛地逃跑了。他家的僮仆沿著他的蹤跡追尋他,到了郡城南面,只見辛七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口瓦窯裡,身上有奇異的光芒,就像冶煉金子時的顏色一樣,光輝燦爛。這個家僮到相鄰的瓦窯一看,又看見一個辛七端坐那裡,一連看了七口瓦窯,裡面都有個辛七端坐著。從此,人們便叫他「辛七師」。

嘉州僧


  
利州廣福禪院,則故戎帥張處釗所創。因請長老靈貴主掌,以安僧眾,經數年矣。靈貴好燒煉,忽一日,取眾僧小便以大鑊煉而成霜,穢惡之氣,充滿衢路。冀其少在院內。不旬日,其僧盡將簿歷錢物,就方丈納之,云:「緣有小事,暫出近地。」遂欲辭去。其夜,于堂內本位跏趺,奄然而逝。眾僧皆訝其無疾,告行常儀。堂內有僧遷化,即例破柴五十束,必普請眾僧,人擎一支,送至郊外,壘而為棚,焚燒訖。即歸院集眾,以其所有衣鉢,盡歸眾用,以為常例。其日(日原作名曰,據陳校本改)坐亡僧于柴棚之上,維那十念訖。將欲下火。其僧忽然驚起,謂維那曰:「有米錢二貫文,在監(明抄本監作藍)行者處。」又合掌謂眾僧曰:「來去是常。謝諸人遠來相送。」瞑目斂手,端然不動。右脅火燃,即成灰燼。眾感驚駭。是知園明真往,死而不亡,或來或去,得火自在者,信有之矣。(出《野人閒話》)

【譯文】

利州有座廣福禪院,是過去邊關統帥張處劍所創建的,禪院建成後,請來方丈靈貴做主持,以安僧眾之心,已經好多年了。靈貴喜好燒煉之事,忽然有一天,他將眾僧撒的尿放在大鍋裡熬成了霜,惡臭的氣味瀰漫在各處。殿堂上有個僧人,原是從嘉州來的,對靈貴熬尿的行為似乎不大滿意,嘴裡直嘟噥。靈貴也覺察到了,便打發他出去收購眾僧吃的糧食,希望他少在院內獃着。不到十天,這位嘉州僧人便將全部帳簿與錢物等,交給方丈收下了。然後跟方丈說:「因為有點小事,暫時離開這裡。」於是就想辭去。這天夜裡,他在殿堂內自己位子上端坐入定。寂然長逝。眾僧都為他無病而死感到驚訝,立即報告方丈,方丈通知按通常儀式處理。凡是禪堂裡有僧人死了,都破費五十捆木柴,請眾僧每人手擎一枝,送到郊外壘成柴棚,焚燒完畢後回院集合,以死者所有的衣鉢,全歸眾人使用,這是禪院的常例。這一天,當把亡僧坐在柴棚上時,維那僧照例口誦咒文,十念結束後,剛要點火,亡僧突然驚起,對維那僧說:「有米錢二百文,在監行者那裡。」又雙掌合攏對眾僧說道:「生來死去本是常事,謝謝諸位前來相送!」說完之後,閉上兩眼收回雙手,端坐不動。右脅下被火燃着了,一會兒即化為灰燼。眾僧見了無不震驚。由此而知,所謂:「園明真經,死而不已;或來或去,得火自在」的人,確實是有的。

金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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