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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二 - 90 / 471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 記錄本頁面 我的閱讀標記

太平廣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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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阿足師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看他那副神志不清的樣子,還有那滿臉的傻氣,但只要他開口說點什麼,無不屬於先知先覺。他雖然居無定所,但多半住在閿鄉。門前人來人往,爭先恐後地拜訪他;山裡的大寺名僧,施主們卻懶得光顧。人們或有憂慮或有疾病,只要得到他的指點,無不立即應驗。當時陝州有個富戶叫張臻,家有財產一萬萬,可惜只有一廢物兒子。兒子現在十七歲了,生下來就愚獃。不但手腳痙攣,而且不會說話,一天到晚只知道吃,肚子永遠填不滿。父母十分疼愛,盡心儘力服侍,到處求醫求藥,不惜奔波千里。折騰了十幾年後,家產耗費殆盡。有人對老兩口說:「阿足是當今的聖人,現世的菩薩,為什麼不去求求他,他會給你們解除痛苦的。」老兩口來到閿鄉,磕頭作揖,擦眼抹淚,苦苦哀求阿足相救。阿足想了半天,便對張臻說:「你身上的冤魂還沒有散去,還得十年才能了結。可憐你如此慇勤、虔誠,我馬上就為你消除災難。」阿足讓他們選定日子,在河岸上擺下道場,儘量多召集些人來,共同觀賞度脫冤魂的情景,並讓他把兒子也帶到道場。到了那一天,眾人都以為阿足要大顯神通,所以觀看如雲,圍得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一樣。正當大家踮腳伸脖子之際,阿足點出三四個壯漢,連拖帶拽就把張臻的兒子扔進了河裡。張臻與所有赴會的人,都猜不透阿足要幹什麼,阿足看著張臻對他說道:「我為你除去災禍了!」過了好長時間,張臻兒子突然在下游十幾步遠的地方,站在水面上,用手指着他父母說:「我與你們的冤仇,是前生結下的因緣。幸遇聖人給我們當即解脫。倘若不然,永無終日。」他挺身高呼的樣了,一點也不獃痴。轉眼之間他又沉入水底,不知到哪裡去了。

鑒師


  

唐元和初,有長樂馮生者,家于吳,以明經調選于天官氏,是歲見黜于有司,因僑居長安中。有老僧鑒其名者,一日來詣,謂生:「汝吾姓也。」因相與往來,近歲余。及馮尉于東越,既治裝,鑒師負笈來,告去。馮問曰:「師去安所詣乎?」鑒師曰:「我廬于靈岩寺之西廡下且久,其後游長安中,至今十年矣。幸得與子相遇。今將歸故居,故來告別。然吾子尉于東越,道出靈岩寺下,當宜一訪我也。」生諾曰:「謹受教。」後數月,馮生自長安之任,至靈岩寺門,立馬望曰:「豈非鑒師所居寺乎?」即入而詣焉。時有一僧在庭,生問曰:「不知鑒師廬安在,吾將詣之。」僧曰:「吾曹數輩,獨無鑒其名者。」生始疑異,默而計曰:「鑒師信士,豈欺我耶?」於是獨遊寺庭,行至西廡下,忽見有群僧畫像,其一人狀同鑒師。生大驚曰:「鑒師果異人也!且能神降於我。」因慨然泣下者久之。視其題曰:「馮氏子,吳郡人也。年十歲,學浮圖法,以道行聞,卒年七十八。」馮閲其題,益異之。(出《宣室志》)

【譯文】

唐憲宗元和初年,吳郡長樂縣馮生原以明經科考入吏部供職,這年被上司免除了官職,暫時客居在長安。有位老僧名字叫鑒,有一天來到馮生住處,對馮生說:「你與我是一個姓。」於是兩人互相來往了一年多的時間,交情甚密。等到馮生治辦好行裝,要到東越出任都尉時,鑒法師背着書箱來向他辭行,馮生問道:「法師要去什麼地方呢?」鑒法師說:「我住的小屋在靈岩寺西廊下面,在那裡住了很久了,後來才雲遊到長安城裡,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值得慶幸的是,在長安認識了你。如今我要返回故居,所以來向你告別。然而你要去東越作都尉,正好路過靈岩寺山下,可以去訪問我一下的。」馮生應諾道:「一定遵囑前去拜訪。」過了幾個月,馮生自長安出前往東越赴任,走到靈岩寺門前,勒馬站定望瞭望說:「這不是鑒法師住的寺院嗎?」他立即下馬走了進去。這時正有一個僧人在庭院裡,馮生問他道:「不知鑒師住的小屋在什麼地方,我想到那裡去看看。」僧人說:「我們這裡有好多法師,獨獨沒有名字叫鑒的。」馮生開始有些懷疑,心裡合計道:「鑒法師乃是講究信用的人,哪能騙我呢。」於是一個人在寺院內遊覽起來。走到西廊下面時,忽然看見有許多僧人的畫像,其中一人的形狀與鑒法師一樣,馮生大為驚奇地說:「鑒法師果然是個異人!而且能神奇地降臨到我的面前。」於是慨然淚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馮生仔細看了看畫像下面的題辭只見下面寫道:「此人姓馮,吳郡人,十歲始學佛法,以道行高深聞名于世,終年七十八歲。」馮生看完題辭,更覺鑒法師神奇。

從諫


  
東都敬愛寺北禪院大德從諫,姓張氏,南陽人。徙居廣陵,為土著姓。身長八尺,眉目魁奇。越壯室之年,忽頓悟真理,遂舍妻子從披削焉。於是研精禪觀,心境明白,不逾十載,耆年宿德。皆所推服。及來洛,遂止敬愛寺。年德並成,緇黃所宗。每赴供,皆與賓頭盧尊者對食,其為人天欽奉若此。唐武宗嗣歷,改元會昌,愛馭鳳驂鶴之儀,薄點墨降龍之教,乃下郡國,毀塔廟,令沙門復初。諫公乃烏帽麻衣,潛于皇甫枚之溫泉別業。後岡上喬木駢鬱,巨石砥平。諫公夏日,常于中入寂,或補毳事。忽一日,頽雲駃雨,霆擊石傍大檀。雨至,諸兄走往林中,諫公恬然趺坐,若無所聞者。諸兄致問,徐曰:「惡畜生而已。」至大中初,宣宗復興內教,諫公歸東都故居。其子自廣陵來觀,適與遇于院門,威貌崇嚴,不復可識。乃拜而問從諫大德所居,諫公指曰:「近東頭。」其子既去。遂闔門不出。其割裂愛網(網原作剛,據明抄本改)又如此。咸通丙戌歲夏五月。忽遍詣所信向家,皆謂曰:「善建福業。貧道秋初當遠行,故相別耳。」至秋七月朔,清旦,盥手焚香,念慈氏如來,遂右脅而臥。呼門人玄章等戒曰:「人生難得,惡道易淪,唯有歸命釋尊,勵精梵行。龍花會上,當復相逢。生也有涯,與爾少別。」是日無疾奄化,年有八十餘矣。玄章等奉遺旨,送屍于建春門外屍陁林中,施諸鳥獸。三日復視之,肌貌如生,無物敢近。遂覆以餅餌。經宿,有狼狐跡,唯啗餅餌,而豐膚宛然。乃依天竺法闍維訖,收餘燼,起白塔于道傍,春秋奉香火之薦焉。(出《三水小牘》)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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