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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三 - 52 / 150
中國古代史類 / 李昉 / 本書目錄 || 記錄本頁面 我的閱讀標記

太平廣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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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貞觀年間,江南越州有一老僧叫辨才,是前朝著名書法家智永禪師的守門弟子。智永禪師臨死前,將他珍藏一世的先祖王羲之的著名書法真跡《蘭亭序》傳給辨才。辨才和尚得到這一無價墨寶後,怕將它失落了,於是在自己臥室的伏樑上鑿一暗穴,密秘地將《蘭亭序》藏在裡面,就象師父在時那樣珍重保護它。貞觀年間,唐太宗在處理國家政務之餘的閒暇時間裡,專心致志地研究書法。凡是能收集到的王羲之的真草書帖,他都設法弄到了,供他臨摹、觀賞。唯有《蘭亭序》沒有得到手。經過多方探詢、尋找,得知這份名帖現在江南越州高僧辨才手中。於是派人帶著他親手寫的敕書去江南越中召請辨才進京,在宮內為他設置誦經修行的道場來供養他。太宗皇帝給予他特殊的禮遇,除了日常用度優厚外,還賞賜給他許多貴重物品。幾天以後,一次談到書法時,問辨才和尚知不知道《蘭亭序》的下落。雖經多方勸誘,辨才只是說他在侍奉師父智永憚師過世後,幾經喪亂,不知道遺失到哪裡去了。既然沒有從辨才口中得到什麼結果,於是又讓他回到越中。後來,進一步探究推斷,認為《蘭亭序》還是在辨才手中。於是又敕命辨才進京入宮,重新追問他《蘭亭序》的下落。反覆三次,辨才和尚都拒不承認在他手中。唐太宗對左右的侍臣說:「王羲之的書法,是我偏愛的至寶。但是他遺留下來的全部書帖中,沒有象《蘭亭序》這樣好的。為了得到它讓我一觀,使得我經常睡不着覺吃不下去飯。這個辨才和尚年事已高,這本《蘭亭序》真跡留在他手中也沒有什麼大用處。如果能得到一位足智多謀的人,想出一個計謀智取,必能從辨才和尚手中將它弄出來。」尚書左仆射房玄齡說:「我聽說監察御史蕭翼,是前朝梁元帝的曾孫,現在居位在魏州萃縣,有才藝、多謀略,可以擔任這個差使。如果派他去越中,他一定能完成這一重任將《蘭亭序》弄到手。」於是,太宗立即召見蕭翼。蕭翼奉召到京晉見太宗後說:「如果讓我充當公使,直接向辨才和尚索取《蘭亭序》,恐怕是有出使不義,無理之嫌。臣請換上便裝用私訪的形式到越中去會見辨才和尚。這就還需要王羲之父子幾份真實雜帖作為誘餌。」太宗採納了蕭翼的這個辦法,並按照他提出的條件,給了他幾份王羲之父子的雜帖隨身帶著。蕭翼於是脫去官服、冠帶,改穿便服出京南下至洛潭,搭乘一位商人的貨船直下越州。到了越州後,蕭翼又換上一領寬大的黃衫,作隨意無拘束狀,象是一位遠從山東來的書生,傍晚時走進永欣寺院。他假作觀賞寺院廊房上的壁畫,似乎很隨意地走進辨才和尚居住的庭院,在房門前站下。辨才和尚遠遠看見蕭翼走來,問道:「施主,你是從哪裡來的?」蕭翼走上前去拜見,說:「弟子是北方人,帶來少許蠶種來賣。遇到寺廟都看看,在這裡遇到方丈真是三生有幸。一番寒暄過後,二人覺得言談很投緣。辨才將蕭翼請到禪房中就坐,一起弈棋彈琴,或玩投壺、握槊一類的賭博遊戲,玩得很是高興。待到談文論史,更是意趣相投。辨才說道:」你我初次相識,就這樣相投,真應了兩句古詩:不投緣的,兩人在一起談到頭髮白,還象是剛剛認識;若投緣,途中相遇兩駕車並靠在一塊兒聊幾句,如同相知多年。今後,你我的形蹤都無定處,說不上還能不能再相遇。今晚,先生就宿在我這禪房中吧。「於是讓伙房裡的小和尚送來缸面、藥酒、瓜果等。江東人所說的」缸面「,如同河北人說的」瓮頭「,就是剛剛釀出來的新酒。兩人對坐飲酒,酒助談興,好不暢快!酒喝到酣暢時,兩人即席抓簽吟詩,辨才抓得一簽是」來「字韻,吟得一詩:啟開剛剛釀得的一缸酒,來招待遠從萬里來的新朋友。我們都如行雲野鶴一樣的山野之人,有着相同的冷落與寂寞。然而今晚人們可以同在月光下吟詩詠物、徘徊賞月。夜深了,聽著孤獨的琴聲更容易惹起你的萬千思緒;長風吹來,覊旅在外的孤雁仰天發生悲哀的長鳴。不是君子你有什麼密秘的法術,誰還願意顧看我這個行將入木的老僧人呢?蕭翼抓得的是」招「字簽,也吟得一詩:我們偶然相逢在這千載古寺裡共度這美景良宵,你擺下這麼豐盛的酒宴將我款待。在漫漫人生之旅中我們剛剛見面就如同相知已久的朋友;雖然我剛剛踏入佛門,但並不覺得我們相距特別遙遠。飲酒的慾望隨着頻頻斟酒更加氾濫了,心中的意願象猨猱鳴叫一樣化作詩篇隨口吟出。有誰憐愛我這只失群的孤雁?就讓我象秋天的落葉那樣隨風飄去吧。這兩首詩,好、壞都差不多。他們二人互相吟詠唱合,恨相識太晚,一直玩樂到第二天早晨,蕭翼才離開永欣寺。離去時,辨才和尚說:」施主得閒就請過來坐坐。「於是,蕭翼第二天就帶著酒又來到寺院裡。兩個人還是飲酒吟詩,極盡玩樂的興緻。這樣往來多次,用詩酒為由頭,蕭翼已經跟辨才和尚混得很熟了。說話間,距他來時已有十多天了。一天,蕭翼帶來梁元帝自書《職貢圖》給辨才和尚看。辨才看後讚賞不已。由此談論到書法的話題上來。蕭翼說:」弟子先祖傳下來王羲之父子的楷書字帖,我從幼年就臨摹練習。現在隨身帶著幾帖,大師不嫌棄,我拿來給你看看。「辨才高興地說:」明天來時,可將它們帶來給老僧看看。「第二天,蕭翼果然將字帖帶來給辨才看。辨才和尚很諳熟地說:」確實是王羲之父子的書法真跡。然而不是最佳的上品。貧僧有一真跡,很不尋常啊。「蕭翼故作不知地問:」什麼帖?「辨才和尚回答說:」《蘭亭序》。「蕭翼笑着說:」幾經離亂,《蘭亭序》真跡怎麼還能夠存在呢?必是搨本偽造的吧。「辨才和尚說:」智永禪師在世時非常珍惜地收藏它,臨死前親自託付給我。交與接都有頭緒,怎麼會出現差錯呢?待明天來時,我拿給你看。第二天,蕭翼來到永欣寺後,辨才大師從屋樑上的暗穴內將《蘭亭序》書帖取出來,給他看。蕭翼看罷,故意挑出指點所謂的「毛病」說:「果然是拓書偽品啊!」二人紛爭不定,各說各理,各持己見。辨才大師自從將《蘭亭序》拿給蕭翼看後,便不再將它放回樑上暗穴中。而是將《蘭亭序》和蕭翼拿來的二王字帖,一塊兒放在書案上。這時的辨才大師已經八十多歲的高齡了,每天還臨窗將這些字帖或臨摹或把玩,不下數遍,可見他老而好學啊!蕭翼也因來寺院的次數多了,辨才的僮僕和徒弟們等也不把他當外人看。後來有一天,辨才大師進城裡去為汜橋南嚴遷作家齋法事。蕭翼看機會到了,走近辨才大師的禪房前,對僮僕說:「我昨天將一塊手帕遺落在大師床上」。僮僕即開門讓他進去。蕭翼於是從書案上取走《蘭亭序》和他拿來的二王雜帖,走出寺院後直接去永安驛館。告訴陵訴驛長說:「我是朝廷的御史,奉皇上敕命來到這裡,現在皇帝親手書寫的敕令在此。你立即告訴都督府善行得知,讓他立即騎馬來拜見本御史。」說完,將太宗手書敕令拿出給驛長看,並將具體事由也告訴了他。都督府善行得知這一事情後,立即派人召告辨才大師來見御史。都督府的官差到永欣寺去召見辨才大師時,大師尚在城裡嚴家做家齋法事未有回來。官差一直追至嚴家。辨才大師見官差追到嚴家來召見他,不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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