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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 48 / 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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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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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爾福翻開一大卷檔案,放到桌子上,又從桌子上那兒走去翻另外那些檔案,然後轉向莫雷爾:「您肯定沒弄錯嗎,先生?」他以世界上最自然的口吻說道。

假若莫雷爾再心細一點,或對這種事較有經驗的話,那他說應該覺得奇怪,為什麼對代理檢察官不打發他去問監獄長,去問檔案官,而是這樣親自答覆他。但此時莫雷爾在維爾福身上沒發現半點恐懼,只覺得對方很謙恭。維爾福的作法果然不錯。


  

「沒有,」莫雷爾說,「我沒弄錯。我認識他已經十年了,在他被捕的那一小時裡,他還在為我服務呢。您也許還記得,六個星期以前,我曾來請求您對他從寬辦理。正象我今天來請求您對他公道一些一樣。您當時接待我的態度非常冷淡,啊,在那個年頭裡,保皇黨人對拿破崙黨當時是非常嚴厲的。」

「先生,」維爾福答道,「我當時是一個保皇黨人,因為當時我以為波旁家族不僅是王伯的嫡系繼承者,而且是國人所擁戴的君主。但皇帝這次奇蹟般地複位證明我是錯了,只有萬民所愛戴的人才是合法的君主。」

「這就對了。」莫雷爾大聲說道。「我很高興聽到您這樣說,我相信可以從您這番話上得到愛德蒙的喜訊。」

「等一等,」維爾福一邊說,一邊翻閲一宗檔案,「有了,他是一個水手,而且快要娶一個年輕的迦太蘭姑娘了。我現在想起來了,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案子。」

「怎麼回事?」

「您知道,他離開這兒以後,就被關到法院的監獄裡去了。」

「那麼後來呢?」

「我向巴黎打了個報告,把從他身上找到的檔案附送去了。你該明白,這是我的職責。過了一個星期,他就被帶走了。」

「帶走了!」莫雷爾說。「他們把那個可憐的孩子怎樣了呢?」

「哦,他大概被送到費尼斯德里,壁尼羅爾,或聖·瑪加里島去了。你一定會在某一天看到他回來再給您當船長的。」

「無論他什麼時候回來,那個位置都給他保留着。但他怎麼還不回來呢?依我看,依拿破崙黨法院最關切的事,就該是釋放那些被保皇黨法院關進監獄裡去的人。」

「別太心急,莫雷爾先生,」維爾福說道,「凡事我們都得按法律手續進行。禁閉令是上面簽發的,他的釋放令也得在老地方辦理。拿破崙複位還不到兩個星期,那些信還沒送出去呢。」

「但是,」莫雷爾說,「現在我們已經贏了,除了等待辦理這些正式手續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有幾個朋友,他們有點勢力,我可以弄到一張撤消逮捕的命令的。」

「根本就沒什麼逮捕令。」

「那麼,在入獄登記簿上勾消他的名字。」

「政治犯是不登記的。有時,政府就是用這種辦法來使一個人失蹤而不留任何痕跡的。入了冊就有據可查了。」

「波旁王執政時,或許是那樣,但現在——」

「任何時代都是這樣的,我親愛的莫雷爾,從路易十四那個時代就開始這樣了。皇帝對於獄規的管理比路易更加嚴格,監獄裡不登記姓名的犯人多得不計其數。」

即使莫雷爾再有什麼懷疑,這番苦口婆心的辯解也足以使之完全消除了。「那麼,維爾福先生,您能否給我個什麼忠告以便使可憐的唐太斯快點回來?」他問道。

「去求一下警務大臣吧。」

「噢,我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大臣每天都要收到兩百封請願書,但他還看不了三封。」


  
「那倒是真的,不過由我簽署的,並由我呈上去的請願書他一定會看的。」

「您願意負責送去嗎?」

「非常願意。唐太斯當時有罪,但現在他已無罪了。當時把他判罪和現在使他重獲自由都同樣是我的職責。」

這樣,維爾福就避免了一次調查的危險,一經查究,他可就完了,這雖然並不一定會成為事實,但卻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我怎麼去對大臣說明?」

「到這兒來,」維爾福一邊說,一邊把他的座位讓給了莫雷爾,「我說,您寫。」

「真的由您費心來辦嗎?」

「當然羅。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已經浪費得太多啦。」

「是的。想想那個可憐的青年人還在那兒等待着,在那兒受苦,或許在那兒絶望了呢。」

維爾福一想到那個犯人在那黑暗寂靜的牢房裡咒罵他,就不禁打了個寒顫。但他仍不肯讓步,在維爾福的野心的重壓之下,唐太斯是必須被摧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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