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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 115 / 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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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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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塞苔絲因為愛德蒙被捕,受到了打擊,最初萬分絶望。我已經告訴過您,她曾怎樣去向維爾福先生求情,怎樣想盡心照顧唐太斯的父親。她在絶望之中,又遇到了新的困難。這就是弗爾南多的離去,對弗爾南多,她一向把他當作自己的哥哥一樣看待的,她並不知道他有罪。弗爾南多走了,美塞苔絲只剩下了一個人。三個月的時光她都是在哭泣中度過的。愛德蒙沒有下落,弗爾南多也沒有消息,在她面前,除了一個絶望垂死的老人以外,是一無所有了。她整天坐在通馬賽和迦太羅尼亞人村那兩條路的十字路口上,這已成了她的習慣。有一天傍晚,她心裡極其悶悶不樂地走回家去,她的愛人或她的朋友都沒有從這兩條路上回來,兩者都杳無音訊。突然間,她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熱切地轉過身來,門開了,弗爾南多,穿著少尉的制服,站在了她的面前。這雖不是她所哀悼的那另一個生命,但她過去的生活總算有一部分回來了。美塞苔絲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了弗爾南多的雙手,他以為這是愛的表示,實際上她只是高興在世界上已不再孤獨,在長期的悲哀寂寞之後,終於又看到了一個朋友罷了。可是,我們也必須承認,弗爾南多從來沒惹過她的討厭,她只是不愛他罷啦。美塞苔絲的心已整個地被另一個人佔據了,那個人已離開,已失蹤,或許已經死了。每想到最後這一點,美塞苔絲總是熱淚滾滾,痛苦地絞着她的雙手。這個念頭如萬馬奔騰般地在她的腦子裡馳騁往來,以前,每當有人向她提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總要極力反駁,可是,連老唐太斯也不斷地對她說:’我們的愛德蒙已經死了,要不,他是會回到我們這兒來的。‘我已經告訴過您,老人死了,如果他還活着,美塞苔絲或許不會成為另外一個人的老婆,因為他會責備她的不忠貞的。弗爾南多知道這一點,所以當他知道老人已死,他就回來了。他現在是一個少尉了。他第一次來,沒有向美塞苔絲提及一個愛字,第二次,他提醒她,說他愛她。美塞苔絲請求再等六個月,以期待並哀悼愛德蒙。」

「那麼,」教士帶著一個痛苦的微笑說道,「一共是十八個月了。即使感情最專一的情人,也不過只能如此而已了。」然後他輕聲地背出了一位英國詩人的詩句:「『Frailty,thynameiswoman』」[引自莎士比亞的《哈默雷特》一劇中的一句台詞。意為:軟弱啊,你的名字是女人!”]「六個月以後,」卡德魯斯繼續說,「婚禮就在阿歌蘭史教堂裡舉行了。」


  

「正是她要和愛德蒙結婚的那個教堂,」教士喃喃地說道,「只是換了一個新郎而已。」

「美塞苔絲是結婚了,」卡德魯斯接著說,「雖然在全世界人的眼裡,她在外表上看來似乎很鎮定,但當經過瑞瑟夫酒家的時候,她差點暈了過去,就在那兒,十八個月以前,曾慶祝過她和另一個人的訂婚,那個人,假如她敢正視自己的內心深處,是可以看到她還依舊愛着他。弗爾南多雖比較快樂,但並不很心安理得,因為我現在還覺得,他時時刻刻都怕愛德蒙回來,他極想帶著他的老婆一同遠走高飛。迦太羅尼亞人村所隱伏的危險和所能引起的回憶太多了,結婚以後的第八天,他們就離開了馬賽。」

「您後來有沒有再見過美塞苔絲?」教士問道。

「見過,西班牙戰爭期間,曾在佩皮尼昂見過她,她當時正在專心致志教育她的兒子。」教士打了個寒顫。「她的兒子?」他說道。

「是的,」卡德魯斯回答,「小阿爾貝。」

「可是,既然能教育她的孩子,」教士又說道,「她一定自己也受過教育了。我聽愛德蒙說,她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漁夫的女兒,人雖長得漂亮,卻沒受過什麼教育。」

「噢!」卡德魯斯答道,「他對他的未婚妻竟知道得這麼少嗎?美塞苔絲大可做一位女王,先生,如果皇冠是戴到一位最可愛和最聰明的人的頭上的話。她的財產不斷地增加,她也隨着財產愈來愈偉大了。她學習繪畫,音樂,樣樣都學。而且,我相信,這句話可只是我們兩個自己說說的,她所以要這樣做,是為了散散心,以便忘掉往事。她之所以要豐富自己的頭腦,只是為了要減輕她心上的重壓。但現在一切都很明白了,」卡德魯斯繼續說道,「財產和名譽使她得到了一點安慰。她很有錢了,成了一位伯爵夫人,可是——」


  
「可是什麼?」教士問道。

「可是我想她並不快樂。」卡德魯斯說道。

「這個結論您是怎麼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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