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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 178 /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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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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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元年,封晉興縣男。武帝踐阼,遷竟陵王鎮北司馬,帶南平昌太守。以盆城之舊,出入殿省,甚見親信。義鄉縣長風廟神姓鄧,先經爲縣令,死遂發靈,山圖啓乞加神位輔國將軍。上答曰:「足狗肉便了事,何用階級爲。」

轉黃門郎,領羽林監四廂直衛。山圖于新林立墅舍,晨夜往還。上謂曰:「卿罷萬人都督而輕行郊外,自今往墅可以仗身自隨,以備不虞。」及疾,上手敕問疾。尋卒,年六十四。


  

周盤龍,北蘭陵人也。膽氣過人,尤便弓馬。宋泰始中,以軍功封晉安子。元徽二年,桂陽構難,盤龍時爲冗從仆射,隨齊高帝頓新亭。稍至驍騎將軍,改封沌陽侯。

高帝即位,進號右將軍。建元元年,魏攻壽春,以盤龍爲軍主、假節,助豫州刺史垣崇祖拒魏,大破之。上聞之喜,下詔稱美,送金釵以二十枚與其愛妾杜氏。手敕曰:「餉周公阿杜。」明年,魏攻淮陽,圍角城。先是,上遣軍主成買戍角城,辭于王儉曰:「今段之行,必以死報。衡門蓬戶,不朱斯白。小人弱息當得一子。」儉問其故,答曰:「若不殺賊,便爲賊殺。弱息不爲世子,便爲孝子;孝子則門加素堊,世子則門施丹赭。」至是買被圍,上遣領軍將軍李安人救之,敕盤龍率馬步下淮陽就李安人。買與魏拒戰,手所傷殺無數。晨起手中忽有數升血,其日遂戰死。首見斬,猶屍據鞍奔還軍然後僵。

盤龍子奉叔單馬率二百餘人陷陣,魏軍萬餘騎張左右翼圍之。一騎走還報奉叔已沒,盤龍方食,棄箸。馳馬奮矟,直奔魏陣,自稱「周公來」。魏人素畏盤龍驍名,莫不披靡。時奉叔已大殺魏軍,得出在外,盤龍不知,乃東西觸擊,魏軍莫敢當,奉叔見其父久不出,復躍馬入陣,父子兩騎縈攪數萬人,魏軍大敗。盤龍父子由是名播北國。形甚羸而臨軍勇果,諸將莫逮。

永明五年,爲大司馬,加征虜將軍、濟陽太守。武帝數講武,嘗令盤龍領馬軍,校騎騁矟。後以疾,爲光祿大夫。

尋出爲兗州刺史,進爵爲侯。角城戍將張蒲與魏潛通,因大霧乘船入清中採樵,載魏人直向城東門,坐爲有司所奏,詔白衣領職。八坐尋奏重定,加領東平太守。盤龍表年老才弱,不可鎮邊,求解職,見許。

還爲散騎常侍、光祿大夫。武帝戲之曰:「卿着貂蟬,何如兜鍪?」盤龍曰:「此貂蟬從兜鍪中生耳。」尋病卒,年七十九。

子奉叔,勇力絶人,少隨盤龍征討,所在暴掠。爲東宮直合將軍。鬱林在西州,奉叔密得自進,及即位,與直合將軍曹道剛爲心膂。奉叔善騎馬,帝從其學騎,尤見親寵,得入內,無所忌憚。陵轢朝士,就司空王敬則換米二百斛,敬則以百斛與之,不受。敬則大懼,乃更餉二百斛並金鉿等物。敬則有一內妓,帝令奉叔求。奉叔不通徑前,從者執單刀皆半拔,敬則跣走入內。既而自計不免,乃出,遙呼奉叔曰:「弟那忽能顧?」奉叔宣旨求妓意,乃得釋。與綦母珍、曹道剛、朱隆之共相唇齒,煽弄威權。奉叔常翼單刀二十口,出入禁闈,既無別詔,門衛莫敢訶。每語人云:「周郎刀不識君。」求武帝禦角及輿,並求禦仗以給左右。事無不從。又求黃門郎,明帝作輔,固執不能得,乃令蕭諶、蕭坦之說帝出奉叔爲外鎮,樹腹心。又說奉叔以方伯之重,奉叔納其言。隆昌元年,出爲青、冀二州刺史。奉叔就帝求千戶侯,帝許之。明帝以爲不可。忽謂蕭諶曰:「若不能見與千戶侯,不復應減五百戶;不爾,周郎當就刀頭取辦耳。」既而封曲江縣男,奉叔大怒,于衆中攘刀,厲目切齒。明帝說諭乃受。及將之鎮,明帝慮其不可複製,因其早入,引往後堂,執送廷尉盡之。

王廣之字士林,一字林之,沛郡相人也。少好弓馬,便捷有勇力。初爲馬隊主,隨劉勉征殷琰。兵既盛而合肥戍又阻兵爲寇。勉宣令軍中求征合肥者,以大郡賞之。廣之曰:「若得將軍所乘馬,判能制之。」勉幢主皇甫肅謂勉曰:「廣之敢奪節下馬,可斬。」勉曰:「觀其意必能立功。」即推鞍下馬與之。及行,合肥果拔,勉大賞之,即擢爲軍主。廣之於勉前謂肅曰:「節下若從卿言,非唯斬壯士,亦自無以平賊。卿不賞才乃至此邪!」廣之由此知名。初封蒲圻子。肅有學術,善舉止,廣之亦雅相推慕。勉亡後,肅更依廣之,廣之盛相賞接,啓武帝以爲東海太守,不念舊惡如此。

廣之後以征伐功,位給事中、冠軍將軍,改封寧都縣子。齊高帝廢蒼梧,出廣之爲徐州刺史、鍾離太守。沈攸之事起,廣之留都下,豫平石頭,仍從高帝頓新亭。高帝誅黃回,回弟駟及從弟馬、兄子奴亡逸。高帝與廣之書曰:「黃回雖有微勛,而罪過轉不可容。近遂啓請禦大小二輿爲刺史服飾,吾乃不惜爲其啓聞,政恐得輿復求畫輪車。此外罪不可勝數,弟自悉之。今啓依法。」令廣之於江西搜捕駟等。

建元元年,進爵爲侯。武帝即位,累遷右衛將軍,散騎常侍,前軍將軍。延興元年,爲豫州刺史,豫廢鬱林。後拜鎮南將軍、江州刺史,進應城縣公。建武中,位侍中、鎮軍將軍,給扶。後卒,贈車騎將軍,諡壯公。


  

子珍國字德重,仕齊爲南譙太守,有能名。時郡境苦饑,乃發米散財以振窮乏。高帝手敕云:「卿愛人活國,甚副吾意。」

永明初,遷桂陽內史,討捕賊盜,境內肅清。罷任還都,路經江州,刺史柳世隆臨渚餞別,見珍國還裝輕素,嘆曰:「此真良二千石也,」還爲大司馬中兵參軍。武帝雅相知賞,謂其父廣之曰:「珍國應堪大用,卿可謂老蚌也。」廣之曰:「臣不敢辭。」帝大笑。帝每嘆曰:「晚代將家子弟如珍國者少矣。」累遷游擊將軍,父憂去職。

建武末,魏軍圍司州,明帝使徐州刺史裴叔業攻拔渦陽,以爲聲援,起珍國爲輔國將軍助焉。魏將楊大眼大衆奄至,叔業懼,棄軍走。珍國率其衆殿,故不至大敗。及會稽太守王敬則反,珍國又率衆拒之。永元中,爲北徐州刺史,將軍如故。梁武起兵,東昏召珍國以衆還都,使出屯朱雀門,爲王茂所敗。乃入城,密遣郗纂奉明鏡獻誠于梁武帝,帝斷金以報之。時侍中、衛尉張稷都督衆軍,珍國潛結稷腹心張齊要稷,稷許之。十二月丙寅旦,珍國引稷于衛尉府勒兵入自雲龍門,殺東昏于內殿,與稷會尚書仆射王亮等於西鍾下,使國子博士范雲等奉東昏首歸梁武。

後因侍宴,帝曰:「卿明鏡尚存,昔金何在?」珍國曰:「黃金謹在臣肘,不敢失墜。」歷位左衛將軍,加散騎常侍,封灄陽侯。遷都官尚書。初,珍國自以廢殺東昏,意望台鼎。先是出爲梁、秦二州刺史,心常鬱怏,酒後於坐啓云:「臣近入梁山便哭。」帝大驚曰:「卿若哭東昏則已晚,若哭我,我復未死。」珍國起拜謝,竟不答,坐即散,因此疏退,久方有此進。天監五年,魏任城王澄攻鍾離,帝遣珍國爲援,因問討賊方略。對曰:「臣常患魏衆少,不苦其多。」武帝壯其言,乃假節與衆軍同赴。魏軍退,班師。又出爲南秦、梁二州刺史,會梁州長史夏侯道遷以州降魏,珍國步道出魏興,將襲之,不果,遂留鎮焉。改封宜陽縣侯,累遷丹陽尹。卒,贈車騎將軍,諡曰威。子僧度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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