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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 76 /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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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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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弗洛里昂·巴伯迪安老爺宣讀判決書準備簽字的時候,書記官突然對被判罪的那個可憐虫動了惻隱之心,希望能替他減點刑,便儘可能湊近預審法官的耳邊,指着卡齊莫多對他說:「這個人是聾子。」

他本來希望,這種共同的殘疾會喚起弗洛里昂老爺的關心,對那個犯人開恩,然而,我們前面已經注意到,首先,弗洛里昂老爺並不願意人家發覺他耳聾;其次,他的耳朵實在太不中用了,書記官對他說的話兒,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而他卻偏要裝出聽見的樣子,於是應道:「啊!啊!那就不同了。我原來還不知道此事哩。既是這樣,那就示眾增加一個小時。」


  

隨即在修改過的判決書上簽了字。

「活該!」羅班·普斯潘說道,他一直對卡齊莫多懷恨在心。「這可以教訓教訓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侮人!」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


 第六卷 
  第02章 老鼠洞

昨天為了跟蹤愛斯梅拉達,我們同格蘭古瓦一道離開了河灘廣場,現在請看官允許我們再回過來談一談這個廣場吧。

此時是上午十點鐘。廣場上一切表明這是節後的翌日。石板地面上,滿目是垃圾、綢帶、破布、冠飾的羽毛、火炬的蠟滴,公眾饕餮的殘滓。如前所述,許多市民四處遊蕩,用腳踢着焰火的餘燼,站在柱子閣前面心蕩神移,回想昨日那些華麗的幃幔,至今猶餘興未盡,把懸掛幃幔的釘子也盡情觀賞。賣蘋果酒和草麥酒的商販,滾動着酒桶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一些有事在身的行人來往匆匆。店家站在店舖門前交談,相互打招呼。大家七口八舌,談論節日啦,使臣啦,科珀諾爾啦,狂人教皇啦,個個爭先恐後,看誰能說得最詳細,笑得最開心。就在這時候,恥辱柱的四邊剛有四個騎馬的捕快設崗,一下子把分散在廣場上的一大部分民眾吸引到他們周圍來了。這些民眾為了觀看一次小小的施刑,只好活受罪,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心裡悶得慌。


  

看官已經觀賞了廣場上各處正在上演的這幕熱烈的閙劇,如果現在把視線移向河岸西邊角上那座半哥特式半羅曼式的古老的羅朗塔樓,就會發現其正面拐角處有一本公用的祈禱書,裝飾華麗,頂上有披檐可以擋雨,周圍有道柵欄可以防盜,卻可以讓人伸手進去翻閲。這本祈禱書旁邊有尖拱形的一個小窗洞,窗外有兩根鐵條交叉護住,窗口朝向廣場;這是一間小屋子的唯一窗洞,空氣和陽光就從這窗洞進到屋裡面;這間斗室沒有門,它是從塔樓底層的厚牆上開鑿而成的。室內清幽,寂靜,尤其外面恰好是全巴黎最擁擠、最喧閙的廣場,這時遊人雲集,人聲沸騰,因而室內的清幽顯得益發深沉,寂靜也更加死氣沉沉了。

將近三百年來,這間小屋在巴黎是名聞遐邇的。當初,羅朗塔樓的主人羅朗德夫人為了悼念在十字軍征戰中陣亡的父親,在自家宅第的牆壁上叫人開鑿了這間小屋,把自己幽禁在裡面,永遠閉門不出,後來索性把門也堵死了,不論嚴冬炎夏,只有那個窗洞一直開着。整座宅第,她僅僅留下這間小屋,其餘的全獻給窮人和上帝。這個悲痛欲絶的貴婦就在這提前準備好的墳墓裡等死,等了整整二十年,日夜為父親的亡靈禱告,睡時就倒在塵灰裡,甚至連用塊石頭做枕頭也不肯,終日穿著一身黑色粗布衣,只靠好心的過路人放在窗洞邊沿上的麵包和水度日。這樣,她在施捨別人之後,也接受別人的施捨了。臨終時,即在遷入另一座墳墓之際,她把原先的這個墳墓就永遠留給了那些傷心的母親、寡婦或女兒,因為她們會有許多悔恨要為別人或者自己祈求上帝寬恕,寧願把自己活活埋葬在極度痛苦或嚴酷懺悔之中。她同時代的窮人用眼淚和感恩來哀悼她,但他們深為遺憾的是這位虔誠女子,由於沒有靠山,沒能被列為聖徒。他們當中那些有點叛經離道的人,希望天堂裡辦事會比羅馬容易些,既然教宗不予恩准,便索性為亡人祈求上帝了。大多數人紀念羅朗德夫人只是把它看做是神聖的,把他的破舊衣裳當做聖物。巴黎城也為了紀念這位貴婦,特地在那間小屋的窗洞旁邊,安放了一本公用的祈禱書,讓過路的行人隨時停下來,哪怕僅僅祈禱一下也好;讓人們在禱告時想到給予佈施,以便那些繼羅朗德夫人之後隱居在這個洞穴的可憐隱修女,不至于完全因饑餓和被遺忘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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