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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5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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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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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地質學知識——偏于實用,但也有限。但他一眼就 

能分辨出不同的土質。他在散步回來後,曾把濺在 


  

他的褲子上的泥點給我看,並且能根據泥點的顏 

色和堅實程度說明是在倫敦什麼地方濺上的。 

7.化學知識——精深。 

8.解剖學知識——準確,但無系統。 

9.驚險文學——很廣博,他似乎對近一世紀中發生 

的一切恐怖事件都深知底細。 

10.提琴拉得很好。 

11.善使棍棒,也精於刀劍拳術。 

12.關於英國法律方面,他具有充分實用的知識。 

我寫了這些條,很覺失望。我把它扔在火裡,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把這些本領一一聯繫起來,以求找出一種需要所有這些本領的行業來,但結果並不能弄清這位老兄究竟在搞些什麼的話,那我還不如馬上放棄這種企圖為妙。」 

我記得在前面曾提到過他拉提琴的本事。他提琴拉得很出色,但也象他的其他本領一樣,有些古怪出破之處。我深知他能拉出一些曲子,而且還是一些很難拉的曲子。因為在我的請求之下,他曾經為我拉過幾支門德爾松的短歌和一些他所喜愛的曲子。可是當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他就難得會拉出什麼象樣的樂曲或是大家所熟悉的調子了。黃昏時,他靠在扶手椅上,閉上眼睛,信手彈弄着平放在膝上的提琴。有時琴聲高亢而憂鬱,有時又古怪而歡暢。顯然,這些琴聲反映了當時支配着他的某種思潮,不過這些曲調是否助長了他的這種思潮,或者僅僅是一時興之所至,我就無法斷言了。對於他的那些刺耳的獨奏,我感到十分不耐煩;如果不是他常常在這些曲子之後,接連拉上幾支我喜愛的曲子,作為對我耐心的小小補償,我真要暴跳起來。 

在頭一兩個星期中,沒有人來拜訪我們。我曾以為我的夥伴也象我一樣,孤零零的沒有朋友。可是,不久我就發現他有許多相識,而且是來自社會上各個迥然不同的階層的。其中有一個人面色發黃,獐頭鼠目,生着一雙黑色的眼睛。經福爾摩斯介紹,我知道他叫雷斯垂德先生。這個人每星期要來三四次。一天早上,有一個時髦的年輕姑娘來了,坐了半個多鐘頭才走。當天下午,又來了一個頭髮灰白、衣衫襤褸的客人,模樣兒很象個猶太小販,他的神情似乎非常緊張,身後還緊跟着一個邋邋遢遢的老婦人。還有一次,一個白髮紳士拜訪了我的夥伴;另外一回,一個穿著棉絨制服的火車上的茶房來找他。每當這些破特的客人出現的時候,歇洛克·福爾摩斯總是請求讓他使用品居室,我也只好回到我的臥室裡去。他因為給我帶來這樣的不便,常常向我道歉。他說:「我不得不利用這間起居室作為辦公的地方,這些人都是我的顧客。」這一次,我又找到了一個單刀直入向他提出問題的好機會,但是,為了謹慎起見,我又沒有勉強他對我吐露真情。我當時想,他不談出他的職業,一定有某種重大理由。但是,他不久就主動地談到了這個問題,打破了我原來的想法。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三月四日,我比平時期得早了一些;我發現福爾摩斯還沒有吃完早餐。房東太太一向知道我有晚起的習慣,因此餐桌上沒有安排我的座位,我的一份咖啡也沒有預備好。我一時沒有道理地發起火來,立刻按鈴,簡捷地告訴房東太太,我已準備早餐。於是我從桌上拿起一本雜誌翻翻,藉此消磨等待的時間,而我的同伴卻一聲不響地只管嚼着他的麵包。雜誌上有一起文章,標題下面有人畫了鉛筆道,我自然而然地就先看了這一起。 

文章的標題似乎有些誇大,叫做什麼「生活寶鑒」。這篇文章企圖說明:一個善於觀察的人,如果對他所接觸的事物加以精確而系統地觀察,他將有多麼大的收穫。我覺得這篇文章很突出,雖有其精明獨到之處,但也未免荒唐可笑;在論理上,它嚴密而緊湊;但是在論斷上,據我看來,卻未免牽強附會,誇大其辭。作者聲稱,從一個人瞬息之間的表情,肌肉的每一牽動以及眼睛的每一轉動,都可以推測出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來。根據作者的說法,對於一個在觀察和分析上素有鍛鍊的人來說, 


  
「欺騙」是不可能的事。他所作出的結論真和歐幾里得的定理一樣的準確。而這些結論,在一些門外漢看來,確實驚人,在他們弄明白他所以得到這樣結論的各個步驟以前,他們真會把他當作一個未卜先知的神人。 

作者說:「一個邏輯學家不需親眼見到或者聽說過大西洋或尼加拉契布,他能從一滴水上推測出它有可能存在,所以整個生活就是一條巨大的鏈條,只要見到其中的一環,整個鏈條的情況就可推想出來了。推斷和分析的科學也象其他技藝一樣,只有經過長期和耐心的鑽研才能掌握;人們雖然盡其畢生精力,也未必能夠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初學的人,在着手研究極其困難的有關事物的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問題以前,不妨先從掌握較淺顯的問題入手。比如遇到了一個人,一起之間就要辨識出這人的歷史和職業。這樣的鍛鍊,看起來好象幼稚無聊,但是,它卻能夠使一個人的觀察能力變得敏鋭起來,並且教導人們:應該從哪裡觀察,應該觀察些什麼。一個人的手指甲、衣袖、靴子和褲子的膝蓋部分,大拇指與食指之間的繭子、表情、襯衣袖口等等,不論從以上所說的哪一點,都能明白地顯露出他的職業來。如果把這些情形聯繫起來,還不能使案件的調查人恍然領悟,那几乎是難以想象的事了。」 

我讀到這裡,不禁把雜誌往桌上一丟,大聲說道:「真是廢話連篇!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樣無聊的文章。」 

「哪篇文章?」福爾摩斯問道。 

「唔,就是這篇文章。」我一面坐下來吃早餐,一面用小匙子指着那篇文章說,「我想你已經讀過了,因為你在下邊還畫有鉛筆道。我並不否認這篇文章寫得很漂亮,但是我讀了之後,還是不免要生氣。顯然,這是哪一位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懶漢,坐在他的書房裡閉門造車地空想出來的一套似是而非的妙論。一點也不切合實際。我倒願意試一試把他關進地下火車的三等車廂裡,叫他把同車人的職業一個個都說出來。我願跟他打個賭,一千對一的賭注都行。」 

「那你就輸了,」福爾摩斯安詳地說,「那篇是我寫的。」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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