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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57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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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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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還算令人滿意,我們的朋友舒爾托總算是恢復自由了。新的線索是什麼呢?這好象仍是警署方面掩飾錯誤的老派頭。我把報紙扔到桌上,目光忽然又被報上尋人欄裡面的一段小廣告吸引住了。廣告文曰:「尋人:船主茂迪凱·斯密司及其長子吉姆在星期二清晨三時左右乘汽船‘曙光’號離開斯密司碼頭,至今未歸。‘曙光’號船身黑色,有紅線兩條,煙囪黑色,有白綫一道。如有知茂迪凱·斯密司與其船‘曙光’號的下落者,請向斯密司碼頭斯密司太太或貝克街221號乙報信,當酬謝金幣五鎊。」 

這個小廣告顯然是福爾摩斯登的,貝克街的住址就足以證明了。我以為這個廣告的措辭非常巧妙,因為即使匪徒們看到了,也會認為那不過是一個瓶子尋找丈夫的普通廣告,並看不出其中的隱秘。 


  

這一天過得真慢。每次聽到敲門的聲音或是街上沉重的腳步聲音,我都以為是福爾摩斯或者是看見廣告來報信的人來了。我試着看書,但是精神不能集中,思想總是跑到我們所追蹤的那兩個破怪的匪徒身上去。有時我還這樣想:會不會是福爾摩斯的理論發生了基本的錯誤?他是不是犯了嚴重的自欺病?會不會是由於這些證據不夠真實,他臆斷錯了?我從沒有看見過他的工作發生錯誤,可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想或者可能因為他的自信力太強了,把一個平淡的問題反而看成一個極複雜極離破的疑案,以致一誤再誤?可是回過來一想,這些證據又是我親眼所見的,他的推斷的理由我也聽見過的。再看一看這一連串的破怪事實,雖然其中有的是無關重要的,可是全部都指明了同一方向。我不得不承認,縱然就是福爾摩斯的理解真是錯誤了,這案子本身也必定是異乎尋常的費解。 

下午三點鐘時,鈴聲大作,樓下有命令式的高聲談話,沒有想到上來的不是別人,竟是埃瑟爾尼·瓊斯先生。可是他的態度和以前絶不相同了,他已經不象在上諾伍德那樣粗暴、架子十足和以常識專家自居了,他在謙虛之外還有些自慚。 

他道:「您好,先生,您好!聽說福爾摩斯先生出去了。」 

「是的,我不知道他幾時可以回來。請等一等好不好?請坐,吸一支我們的雪茄煙好嗎?」 

「謝謝,請賞我一支吸。」他說時用紅綢巾輕輕地揩拭他的上額。 

「敬您一杯加蘇打的威士忌酒好嗎?」 

「好吧,半杯就夠了。到這時候天氣還是這般的熱,我心緒又是這樣的煩,您還記得我對這諾伍德案的理解嗎?」 

「我記得您說過一次。」 

「咳,我現在對於這個案子又不得不加以重新考慮了。我本已緊緊地把舒爾托先生兜在網裡了,可是,咳,先生,半道里他又從網眼裡溜了出去。他證明了一個無法推翻的事實——他自從離開他哥哥以後始終有人和他在一起,所以這個從暗門進入屋內的人就不會是他了。這個案子實在難破,我在警署的威望亦發生了動搖,我很希望得到些幫助。」 

我道:「咱們誰都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啊。」 

他很肯定地說道:「先生,您的朋友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真是一位非凡的人。他是人所不及的。我看見過他所經歷的許多樁案子,沒有一樁不被他弄清楚的。他使用的方法變化無窮,當然有時也失之過急,可是整個地來說,他是可以成為一個最有本領的警官的。不怕人笑話,我真是望塵莫及。今早我接到了他的一封電報,從裡面可以知道,對於舒爾托這個案子,他已經有了新的發現。這就是那封電報。」 

他從衣袋裏把電報拿出來交給了我。這封電報是十二點鐘從白楊鎮發的,電文說:「請立刻到貝克街去。假若我還沒有回來,請等候。我已尋到舒爾托案匪徒的蹤跡。如果你願意看到本案的結束,今晚可和我同去。」 

我道:「這封電報的語氣很是令人高興。他必定是把已斷的線索接上了。」 

瓊斯很得意地說道:「啊,這麼說來他也有時搞錯的。我們偵查的能手也常常走錯路呢。這次也可能是空歡喜一場,可是我們警察的責任是不能叫任何機會錯過去的。現在有人叫門,也許是他回來了。」 

傳來一陣沉重的上樓的腳步聲,喘息的聲音很重,說明這個人呼吸困難;中間稍停了一兩次,好象他上樓梯很費起力似的。最後他走進屋來,他的容貌和我們所聽見的聲音是符合的。一個老人,穿著一身水手的衣服,外面套着大衣,紐扣一直扣到頸間。他彎着腰,兩腿顫抖,氣喘得很痛苦。他手拄一根粗粗的木棍,兩肩不斷聳動,好象呼吸很吃力。他的面目,除了一雙閃爍的眼睛以外,只有白的眉毛和灰的髭鬚,其餘全被他的圍巾遮蓋住了。整個地看來,他象是一個年事已高、景況潦倒而令人尊敬的航海家。 

我問道:「朋友,有什麼事嗎?」 

他用老年人所特有的習慣,慢條斯理地向四周看了看。 

他問道:「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在家嗎?」"沒有在家。可是我可以代表他,您有什麼話全都可以告訴我。” 

他道:「我只能向他本人說。」 

「可是我告訴您,我可以代表他,是不是關於茂迪凱·斯密司汽船的事?」 


  
「是的,我知道這只船在哪裡,知道他所追蹤的人在哪裡,還知道寶物在哪裡,我一切全都知道。」 

「您告訴我好了,我會轉告他的。」 

他十足地表現了老人的易怒和頑固的態度。他道:「我只能告訴他本人。」 

「那您只好等一等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為了這件事浪費一天的光陰,如果福爾摩斯先生不在家,只好讓他自己想法子去打聽這些消息了。你們兩人的尊容我都不喜歡,我一個字也不告訴你們。」 

他站起來就要出門,可是埃瑟爾尼·瓊斯跑到他前面,攔住了他。 

瓊斯道:「朋友,請等一等。您有要緊的消息報告,您不能這樣就走。不管您願意不願意,我們要把您留住,直等到我們的朋友回來。」 

那老人要想奪門而出,可是埃瑟爾尼·瓊斯早已把背靠在門上,阻住老人的去路。 

老人用手杖在地板上怒擊着喊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到這裡來拜訪一位朋友,可是你們二人和我素不相識,硬要把我留下,對待我這樣無禮!」 

我道:「請不要着急,您所費的時間我們會補報您的。請坐在那邊沙發上,不久福爾摩斯先生就可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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