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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59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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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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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不這樣想。除非等到他確知這個巢穴對他已經毫無用處,他決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又想到了一層:瓊諾贊·斯茂一定會料想到,他那同謀的那副怪相,不管把他怎樣改裝起來也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並且會令人聯繫到諾伍德慘案上去,斯茂的機警不會把這一層忽略的。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天黑以後離開巢穴,還必須在天明以前趕回來。根據斯密司太太所說,他們在斯密司碼頭上船的時候是在三點鐘,再過一個多鐘頭天就要大亮,行人也多了。所以我認為他們是不會走得太遠的。他們給足了斯密司錢,叫他不要聲張,預訂下他的船,以備最後的遠颺,然後攜帶寶物回到巢穴。在一兩天內看看報紙,聽聽風聲,再擇一個夜晚從葛雷夫贊德或肯特大碼頭乘上他們已經訂好船位的大船,逃往美洲或其他殖民地去。」 

「可是他不能夠把這只船也帶到巢穴裡去呀。」 


  

「當然不能夠。我認為,這只船雖然沒有被我們發現,可也不會離開太遠。處在斯茂的地位,根據他這個人的能力來設想,他會想到:如果確有警察跟蹤的話,那末,如果把船遣回或是把它停在碼頭旁邊,都會使追蹤更容易得多了。那末怎樣才能夠把船隱蔽起來,同時要用它的時候還不至于誤事呢?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場上應當怎麼辦呢?我想,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船開進一個船塢裡小作修理,如此既可達到隱蔽的目的,還可在提前幾個小時通知的情況下使用。」 

「這似乎是很簡單的。」 

「正因為很簡單,才容易被忽略了。於是我決定照着這個途徑去進行偵查。我立刻穿了一身水手的服裝到下游的每個船塢裡去詢問。問了十五個船塢全失敗了,可是問到第十六個——傑克勃森船塢——得知在兩天前曾有一個裝木腿的人把‘曙光’號送進船塢修理船舵。那裡的工頭和我說:‘就是那個畫着紅線的船舵,其實一點兒毛病也沒有。‘正說著,從那邊來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船主茂迪凱·斯密司,他喝了不少的酒。我自然不會認識他,是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船的名字,並說道:‘今晚八點鐘我們的船要出塢去。記住了,準八點鐘。有兩位客人要坐船,不要耽誤了。’匪徒們一定給了他不少的錢,他對工人們拍着他滿口袋的銀幣,叮噹作響。我跟蹤了他幾步,他跑進了一家酒館。於是我又回到船塢,在途中碰巧遇到了我的一個小幫手,我把他安置在那裡,盯住汽船。讓他站在船塢的出口地方,預約定了,當票船出塢的時節,向我們揮動手巾作為暗號。我們在河上歇一下,看著他的去路,要不是人臓並獲那才是怪事呢。」 

瓊斯道:「不管這幾個人是不是真的兇手,你的準備是很周密的。不過要是我,我一定派幾個能幹的警察,等到匪徒來到傑克勃森船塢時,就把他們當場逮捕了。」 

「這個我可不敢贊同,因為斯茂是個很狡猾的人,他起行以前一定先派人查看動靜,如有可疑的情況,他自然又要再隱匿一個時期。」 

我道:「可是你若盯緊了茂迪凱·斯密司也可以把匪穴找到呀。」 

「那樣我的時光就全要浪費了。我想匪徒們的住處九成九斯密司是不知道的。斯密司有酒喝、有錢花,其餘的問它做什麼?有事時匪徒們派人通知他就行啦。我各方面都考慮到了,我以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談話之間,我們已經穿過了泰晤士河上的幾座橋。當我們出了市區的時候,落日餘輝已將聖保羅教堂房頂上的十字架照得金光閃閃。在我們還沒有到達倫敦塔的時候,就已是黃昏時分了。 

福爾摩斯遠遠指着靠薩利區河岸桅牆密立的地方說道:「那就是傑克勃森船塢,讓我們的船藉著這一串駁船的掩護,慢慢地來迴游戈。」他又用望遠鏡向岸上觀察,說道:「我已經找到了我派的那個人,可是手巾還沒有揮動。」 

瓊斯很性急地說道:「咱們還是停泊到下游等着他們吧。」這時我們都很焦急,就是那幾個對於我們的任務不太清楚的警長和火夫,也在那裡現出躍躍欲試的神氣。 

福爾摩斯答道:「雖然十分之九他們會往下游去的,可是我們不能擅自把上游忽略了。從我們目前這個地方能夠看見船塢的出入口,可是他們卻不容易看見咱們。今晚沒有雲霧,月光很亮,咱們就在這兒吧。你看見那邊煤氣燈光的下面,來往的人夠多麼擁擠。」 

「那都是從船塢下工的工人們。」 

「這些人的外表雖然骯髒粗俗,可是每個人的內心全有一些不滅的生氣。只看他們的外表,你是想不到的。這並不是先天的,人生就是一個謎。」 

我道:「有人說:人是動物中有靈魂的。」 

福爾摩斯道:「溫伍德·瑞德對這個問題有很好的解釋。他論道雖然每個人都是難解的謎,可是把人類聚合起來,就有定律了。譬如說,你不能預知一個人的個性,可是能夠確知人類的共性。個性不同,共性卻是永恆的,統計家們也是這樣的說法....你們看見那條手巾了嗎?那邊確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在揮動着。」 


  
我喊道:「不錯,那就是你派的小幫手,我看得很清楚。」 

福爾摩斯喊道:「那就是「曙光」號,你看它的速度真快。機師,咱們加速前進,緊追着那有黃燈的汽船。假若咱們追不上它,我是永遠不能原諒自己的。」 

「曙光"號已經從船塢開了出去,被兩三條小船遮得看不見了。等到我們再看見它的時候,它已經駛得相當快了。它在沿著河岸向下游急進,瓊斯看了只是搖頭,說道:“這船神速極了,咱們恐怕追不上它。」 

福爾摩斯叫道:「咱們必須追上它。火夫,快快地加煤!盡全力趕上去!就是把咱們的船燒了,也要趕上它!」 

我們緊追在後面,鍋爐火勢兇猛。馬力強大的引莂e,起喘吁吁,鏗鏘作響,好似一具鋼鐵的心臟,尖尖的船頭劃破平靜的河水,向左右兩側各自衝起一股滾滾的浪花來,隨着引莂e的每一次悸動,船身在震顫、躍進,就象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似的。船舷上的一盞大黃燈向前方射出了長長的閃爍的光束。前面遠遠的一個黑點,就是「曙光」號,它後邊有兩行白色浪花,說明了它航行的神速。那時河上的大小船隻很多,我們橫穿側繞着飛掠過去。可是曙光 

福爾摩斯向機器房喊道:「夥計們,快加煤,多加煤!儘力多燒蒸汽往前趕!」下面機器房的熊熊烈火照射着他那焦急的鷹鷲似的面孔。 

瓊斯望着「曙光」號說道:「我想咱們已經趕上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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