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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語 - 132 /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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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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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霧左大臣欲將六女公子許配與匈親王,匈親王不從。經雙方家人議定,迫他娶六女公子。囂中納吉聞之,心急如焚,竟不知所指。他獨自尋思道:「此種結果,皆因我一人釀成。當初我唸唸不忘八親王臨終苦情,見二女公子美貌薄命,不忍見她們玉理沙土,斷送幸福前程,才身堪照料是任。我當時鐘心的是大小姐,而她姐有違我願,將二小姐讓與我。其時旬親王有意于二人,懇切要求促成此事,我便將二小姐介紹給了句親王。現在回想起來,若我當時兼得兩位小姐,也無人怪罪於我的,真是悔之晚矣!」旬親王則時刻想唸著二女公子,戀戀關懷宇治山莊,心中更是痛苦。明石皇后常對他說道:「你若有中意之人,便叫她前來,與他人一般共享榮華尊貴。皇上對你關懷備至,而你卻行為輕優,遭世人泥責,我亦為你惋惜。」

一日,霍雨集罪,閒寂無聊,旬皇子來到大公主房中。此時大公主身邊侍女稀少,她正在神情專注地靜觀圖畫。旬皇子便與她隔帷而語。他認為這位姐姐貌美出眾,無人可比。她品性高雅,博學多才,容顏嬌美,性情溫和,數年不曾見得第二人。冷泉院的公主,教養甚好,名聲極佳,頗討人喜歡。雖然心中傾慕,卻從未言及。然而他今日看到大公主,便想:「山莊裡那個人,與我姐姐相比,其高雅優美決不遜色。」一想起二女公子,傾慕不已。為慰藉他苦悶憂鬱之心,他隨意拿起身邊散放的畫幅來欣賞。盡皆種種美好女子,及所戀男子之屋。畫家傾心描摹的人生百態,總使他時時想起宇治山莊。他一時興緻大增,便向大公主索得數幅,欲相贈與宇治的二女公子。其中有描繪五中將教其妹彈琴的畫,《伊勢物語》詩歌:


  

嫩草美如玉,應有人來摘。我雖無此分,私心甚可惜。題上「應有人來摘」之詩,勾皇子看了,心中似有所感。他稍近帷屏,向裡面大公主低聲說道:「親兄親妹,古來不避。你為何對我這般疏遠。」大公主不知此話因何畫而起。匈親王便將那畫塞進帷屏的隱縫。公主埋頭看畫,頭髮飄灑于地,散落于犀外。匈皇子從帷屏後窺其容貌,覺得姐姐美麗無比。遂想:「倘非近親....」難於隱忍,便賦詩:

「隔簾偷窺如玉草,迎風弄姿亂和心。」眾侍女怕旬皇子難為倩,都避于一旁。大公主想道:「不詠別的詩,偏言此奇言怪語呢?」便不再答理他。匈皇子知道姐姐說得也是,在五中將那個吟「何須顧慮多」的妹妹也太輕怫了,令人可惡。這大公主與匈皇子二人,乃紫夫人視如心肝潛心撫育的。眾多的皇室子女中,他們也最為親近,明石皇后對大公主關懷備至,概不使用稍有缺憾的侍女。所以大公主身邊侍女,不少身份高貴。勾皇子喜拈花惹草,見容姿不錯的侍女,便與其打情罵俏。但他時刻想念宇治的二女公子,多日不通音信。

卻說那宇治兩女公子日日盼待旬親王到來。她們覺得此別甚久,猜想旬皇子終將她們忘卻,心中不由悲傷。正此時,董中納言聞知大女公子患病,前來探望。大女公子的病並不嚴重,便藉此謝絶他。餐中納言說道:「驚悉玉體有恙,故遠道前來探看,還讓我接近病床。」他掛念心切,求之甚懇。眾侍女只得帶他至大女公子便寢之室的帝邊。大女公子心中厭煩,苦不堪言,但也並不生氣,坐起身來與他答話。袁中納言與她解釋那日旬親王過門不久之故,說明非他本意。最後勸她道:「務請寬心靜待,切勿悲傷怨恨。」大女公子言道:「其實妹妹對他並非怨恨在心。推已故父親生前屢次告誡,如今不免有些傷感罷了。」說完似有淚下。餐中納言心生同情,自己也很過意不去,便說道:「世間豈有易事,不可草率呀!君等閲歷甚淺,或固執己見,在所難免,以致空自怨恨。務必沉着鎮靜!我確信此事周全無憂。」想想自己對他人之事如此關懷,也覺得納悶。

每至夜間,大女公子病情便會加重些。今夜生客至此,二女公子替她擔心。眾傳文便對中納言說道:「請中納吉照例去那邊坐坐。」冀中納言回道:「今日我是擔心大小姐的病,才冒着風險專程來訪。你們趕我出去,還有什麼清理可言。除我之外,誰能如此?」他便出去與老侍女共君商談,吩咐立即舉辦祈禱。大女公子感到不快,想到自己情願早逝,也無祈禱之必要。但若辜負美意斷然拒絶,又有何感情可言?她到底想長壽,想起來亦甚可憐。第二日,蒸中納言再次前來問道:「小姐今天病情如何?可否像往日一樣與我會談?」眾侍女轉告大女公子。大女公子回話道:「染病兒回,今日異常痛苦。袁中納言如此要求,就請他進來吧。」章中納言不知大女公子病情如何,心中頗為擔憂。見她今日態度異常懇切,反而於心不安。便靠近病床,對她傾心相談良久。大女公子說道:「病魔纏身,痛苦木能作答,待他日再敘。」其聲哀細衰弱,素中納言傷心絶望,無限悲嘆,雖然擔心不已,但他終不能如此停留,只得打道回京。臨行時說道:“此地安可久留?還不如借療養之故,適居他處為好吧戶又叮囑阿閣梨盡心祈禱,再辭別回京。


  

正巧,冀中納言隨從中有一人,不知何時與山莊裡一侍女結緣。男的對女的談道:「匈親王不能微行出遊,是被皇上軟禁閉居宮中了。又聘得左大臣家六女公子為妻室。因女家早有此意,故一拍即合,準備年內舉行婚禮。匈親王對此親事索然無味,雖是閉居宮中,還是浮薄如初。皇上與皇后一再訓誡,他拒木聽從。我們主人中納言呢,畢竟與眾不同,他性格乖僻,遭人討厭。只有到這裡來,他才得到你們的敬重。外人都說這種深情真是難得呢!」這侍女聽後,又轉告她的同伴:「他如此言之。」大女公子聞知,更是心灰意冷。她想道:「他初愛妹妹,只是在未有高貴妻室時逢場作戲罷了。只因顧慮黛中納言對他的薄情寡義大加斥責,才佯裝多情。妹妹與此人緣份已盡了。」如此一想,她神思恍煉,只覺得自己無處置身,也顧不得責怪他人的薄情了,便倒身躺下。她身心本已衰弱。此刻更想早日而去。身邊雖無可以客氣的外人,但自覺無顏以對,痛苦不堪。便對侍女之言充耳不聞,獨自安寢。二女公子也陪伴在旁,由於「愁悶時」而瞌睡難禁。她的姿態極為優美:以時代枕,昏昏而睡。雲鬢重枕,甚為迷人。大女公子向她凝視片刻,歷歷回想起父親的遺訓,不覺悲從中來。她反覆思量:「父親生前無罪,定不至于墮入地獄。他撇下我們這兩個苦命的女兒,連夢也不曾托,請迎接找到父親所在的地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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