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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語 - 138 /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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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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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公子較先前居山莊時遇然不同,深居帝內心情舒暢。冀中納言從簾影裡窺得一小女童,遂叫其通報二女公子。帝內立即便送出一坐墊來。有一侍女,大約是知道內情之人,前來傳達二女公子的答話。章中納言道:「相距甚近,本應朝夕相見。但無事而常來造訪,相見密切,恐將遭人嫌疑,連累小姐。故造巡不前。真乃時過境遷。春日曾望庭院樹木,感慨甚深啊/聲色悲切,深可憐憫。二女公子想道:“實在可惜!老姐姐尚在,住于三條宅邸中,我們便可隨時往來。每逢佳節,共同觀花賞月,時日亦,可多些樂趣。她追憶往昔,覺得如今雖遷京都,與昔日長久閉居山在相比,倒更孤苦悲傷。實乃遺憾之至!眾侍女也皆來勸請:“此中納言大人,小姐萬不可像普通人那般怠慢。他過去赤膽忠心,小姐想來不會沒有覺察。如今正是對其表示謝意的時候呢!」但二女公子深感不用侍女傳言而貿然前去面晤,畢竟有傷風雅。此刻,恰逢旬親王因欲出門,來向二女公子辭別。他衣着華麗,英姿颯爽。望見袁中納吉坐于簾外,便對二女公子說道:「為何對他如此疏遠,讓他坐于此處?他長期以來對你關懷備至,我最初深恐他對你不懷好意。然而那是小人之慮,你應請之入內,與其敘舊問安吧!」接着又改口說道:「誠然,對其過分隨意不拘,亦非所望。此人心底里難免無可疑之處。」二女公子見其贅言甚多,頗生厭意。心中想道:「此人往昔對我們情摯深切,倒是不應怠慢於他。」他也曾道:「將其視作亡姐的替身而親近他。我也願向他表示此番心跡。」然則旬親王時常胡作猜忌,論東道西,尤使她痛苦不已。

正文


  
第五十章 寄生

墨香書屋去吧,老望着月亮是不吉的。唉!怎麼連果物也不吃點兒呢?從前大小姐就不吃東西,至今思之,更教人擔心啊!青年侍女無不嘆息:‘業間煩惱真多啊!又私下議論:「唉,怎麼能這樣對待夫人呢!總不至于就此拋棄了吧。從前愛情那麼深摯難道說拋就拋了麼?」二女公子聽了,心裡更覺難過,轉而一想:「我堅持不開一言,且靜觀他怎樣處置吧。」或許她不願別人議論,要自己一人獨藏了這份怨恨吧。明了前情的侍女互相言道:「可惜啊!冀中納音大人情真意切,當初何不嫁了他呢?」又道:「二小姐真是命運奇怪啊!」

匈親王雖深覺有負于二女公子,但他生性貪色,又想儘力討得新人歡心。「咳,我的好夫人,你的話真地欠思慮啊!胸中並不負疚,甚為坦然,再是巧舌甜言,終是掩不住虛偽呀!向來不請世故凡俗,固亦可愛,卻也很難為我。請你設身處地替我想想吧!今我真乃『身不由心』啊!若我有朝一日能償青雲之志,我對你的情愛必遠勝他人,這點你定得相信。但此事不可輕易泄露,你且靜養身體,以待良機吧。」

恰在此時,去六條院送信的使者回來了,他已酒迷心智,竟一無顧忌,公然走到二女公子居處正門前。他的身體几乎被大量的犒賞品與服裝湮沒了,眾侍女一看便知是送慰問信的使者回來了。二女公子暗想:「是何時寫那慰問信的?好不急切啊。」心中甚是不快。匈親王雖然並不強行想將此事隱瞞,但覺終不宜過分公開,讓二女公子難堪,放暗暗希望使者稍有心機些,雖甚痛苦難堪,卻也無奈,只得命侍女取將過來,也想:「既如此,倒應儘力讓她相信對她全無隱瞞才好。」遂當二女公子面將信撕開。看時,卻是六女公子的義母落葉公主代筆的,心中稍寬慰。雖是代筆,在這裡看仍很尷尬。信中寫道:“越陽代筆,甚覺失禮,但因小女情緒欠佳,不能親筆相謝,只得代為作復:

「無情朝露摧殘甚,女郎花枯減芳顏。」其書氣品高雅,文筆優美。但旬親王道:「此詩意含怨尤之意,倒很麻煩了。我本打算在此安心度日,卻未料碎生意外!」其實,倘是遵循一夫一妻制的尋常百姓,丈夫娶了二妻而一妻嫉怨,外人皆會同情她。但旬親王卻不能與常人相比。故此事之發生,亦在清理之中。世人皆以為,眾星子中,唯這位旬親王地位特殊,有望冊立太子,即使多娶幾位夫人,也不為過。因此他娶六女公子,並無人為二女公子抱屈。相反,二女公子受如此優遇與寵幸,人皆以為實甚幸運。而二女公子自己呢,只因已撥了獨專其厚寵,如今忽寵愛被人分享,不免有落寞失勢之愁嘆了。從前,她讀古代小說或聽人傳說,常奇怪為何女子為了男子的愛被人分享,便大感傷痛。如今輪到自己時,才恍然醒悟:此痛確乎非比尋常啊!此時旬親王待二女公子的態度比往常更加溫柔懇摯,對她說道:“你一點東西也不吃,恐不能承受!便將上好果品送至她面前,又吩咐手藝高超的廚師,特為她烹出美食佳餚,勸她進用。可二女公子仍然一點也不想吃,匈親王嘆道:“這可難辦了!’火時天色漸暗,時至傍晚,他便回自己的正殿去了。晚風沁涼,暮色幽瞑,其景緻亦甚可愛。他本性灑脫,此時更心曠神治。但愁悶積胸的二女公子對此卻是長夜無興,蕭風呼嘯悲不勝收。但聞蟬鳴之聲,便勾起對宇治山莊之懷戀,遂吟詩道:

「蟬鳴依舊草山野,衰秋惹人恨重疊。」今夜旬親王于天剛落下夜幕時便急赴六條院。二女公子只聽得一片喝道之聲隨風而逝,修覺‘相比漁人釣浦多,對自己的嫉妒也生厭惡。她躺臥着,思前想後,追憶那句親王初始便使她苦痛的諸種情狀,意覺悔之莫及。她想:“此次懷孕難料結果。本族人大多命若薄紙,我或將死於難產亦不得而知。雖性命不足惜,但死畢竟是令人悲痛的。況如此而死,罪深孽重....


  

“她想到利害處,一夜不敢入眠,直到天明。

在六女公子完婚三朝那日,正逢明石皇后玉體不適,眾皆入宮探問。但皇后只是微受風寒,並無重疾,故而夕霧不久便退出。他邀章中納言共駕離宮。是夜儀式,夕霧欲辦得輝宏氣派,十全十美,但亦有限度。他因六女公子之事,在邀袁君參與此會時,頗感過意不去,但黛君在眾親百眷中,與他血緣又最近,況黛君頗為精通儀式佈置等諸事,堪稱高手,故而便招請他前來。意君今日尤其賣力,提前便抵至六條院。他並不痛惜六女公子倒向他人懷抱,只管與左大臣一道盡心儘力料理諸事務。左大臣甚感不快。旬親王于日暮後方抵至六條院。在正殿南廂的東面,是新婿席位。八桌筵席一字擺開,諸種器具珍貴堂皇。又設二桌小席,上擺盛三朝餅的雕花腳盤子,式樣新穎別緻。全部擺設高雅講究,實難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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