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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文化的強加和歐洲政治統治的強加一樣,取決於各土著社會的狀況。例如,英國人和法國人能把各自的文化整個地遷移到南北美洲,是因為諸土著民族或者被消滅了,或者已被攆走。然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印第安人仍然對格蘭德河以北的白人的文明有着明顯的影響。英、法移民與印第安人之間剛發生接觸時,印第安人對自己的社會準則感到放心,認為自己的文化至少比得上正在入侵中的白人的文化。
1744年,當有人在一次會議上提議易洛魁人送他們的一些孩子去威廉斯堡接受歐洲式的教育時,易洛魁人的反應表明了這一點。他們用以下建議來表示反對:「如果英國紳上把他們的孩子送
12個或
24個到奧農達加,聯盟議會會關心他們的教育,用真正最好的方式撫養他們,使他們成人。」印第安人這種堅定的獨立心促使本傑明·富蘭克林在
1784年寫道:「我們稱他們為野蠻人,是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不同於我們的,我們認為自己的生活方式是完美的文化:他們也如此看待他們的生活方式。」誠然,白人擁有掠奪印第安人和接管整個大陸的人數、組織和力量。
但最後,白人發現,他們已不知不覺地在自己的詞彙、文學、服裝、藥物以及他們所種植和消費的作物中接受了當地印第安文化的許多特點。
印第 安人對在格蘭德河以南發展起來的拉丁美洲文明的影響也是很大的。不幸的是,這種影響至今沒得到充分調查,因為大 部
研究是集中在相反的過程即伊比利亞文化對印第安人的影響上。然而,即便是偶然來到拉丁美洲的旅人,也不能不注意到印第安文化殘餘物的跡象。例如,用土磚砌造房屋,用沒有鋸過的松樹原木作稿條即椽子。
同樣,披在肩上的毛毯即塞拉普毛毯起源於印第 安部落,用兩塊毛毯縫合在一起、正中開領D製成的龐喬頭篷也是如此。拉丁美洲大 部
地區普遍信奉的羅馬天主教,是基督教的教義和慣例與印第安人的信仰和習慣的混合物。雖然印第安人已放棄當地諸神的名字,但他們把這些神的特性分派給聖母瑪利亞和聖徒們,期望天主教萬神殿中的這些偶像能象他們的神那樣,治癒疾病、控制天氣和使他們免受傷害——他們相信,他們的神以往這樣做過。在拉丁美洲的菜餚方面,也許可找到印第安影響的最明顯的跡象。
玉米粽子、玉米粉圓餅和各種辣萊都是以印第安兩大名產蠶豆和玉米為基本原料。
在
1763年以前的這一時期中,除了前面已提到的新的、最重要的糧食作物的傳播外,歐洲人對非洲和歐亞諸土著文化的影響是微不足道的。在西非,土著酋長們把歐洲商人基本上限制在他們的沿海貿易站。這些酋長的態度在
1482年
1月
20日黃金海岸一個叫克瓦米·安薩的酋長所說的以下這番話中驚人地顯露出來。這番話是對葡萄牙一位高官顯貴的答覆。
他帶著一支令人敬畏的扈從隊到達那裡,請求允許在當地修築一座要塞。
我並不是感覺不到你們偉大的主人、葡萄牙首腦今日給予我的很高的榮譽。為了不辜負他對我的友誼;我在和葡萄牙人做買賣時總是努力做到嚴守規矩,總是儘力為商船快速搞到船貨。但是,在今日以前,我從未看到其臣民的外表上出現過這麼大的不同:他們向來只是穿著簡陋的服裝,輕易地滿足於他們所得到的商品;他們極不希望留在這片土地上,直至能弄到全部船貨時才會高興起來,然後返回。現在,我注意到一個奇怪的不同。
許多衣着華麗的人渴望能在這裡建造房屋,留在我們中間。這些地位很高的人由一位指揮官帶領,按這位指揮官自己的說法,他似乎是製造白天和黑夜的上帝的後裔;這些人決不能使自己忍受這裡的惡劣氣候,也不能在這裡獲得充斥於他們國家的奢侈品。因此,我們所有男子漢所共有的激情將不可避免地引起種種爭端;更可取得多的做法是,我們兩個民族應當留在至今已確立的立場上,允許你們的船象通常那樣作短暫的過訪;雙方偶然相見的願望會保持我們之間的和平。大海和陸地始終是近鄰,所以老是不和,爭辯着誰該退讓;擁有巨大暴力的大海試圖征服陸地,同樣頑強的陸地則決心反抗大海。
在中東、印度和中國的古老的文明中心,諸土著民族如人們可能預料的那樣,對歐洲入侵者的文化根本沒有印象。穆斯林土耳其人雖與基督教歐洲人關係最密切,但極其看不起他們。甚至在
17、
18世紀土耳其人本身每況愈下時,他們還毫不猶豫地表達對基督教異教徒的輕蔑。
1666年,土耳其首相對法國大使突然叫嚷道:'難道我不知道你、你是一個邪教徒,不信上帝的人,是一頭豬、一條狗、一個吃糞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