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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 162 /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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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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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平,梁武帝以穎達爲前將軍、丹陽尹。及受禪,贈穎孚右衛將軍,封穎達作唐侯,位侍中、衛尉卿。出爲豫章內史,意甚憤憤。未發前,預華林宴,酒後於座辭氣不悅。沈約因勸酒,欲以釋之。穎達大罵約曰:「我今日形容,正是汝老鼠所爲,何忽復勸我酒!」舉坐驚愕。帝謂之曰:「汝是我家阿五,沈公宿望,何意輕脫。若以法繩汝,汝復何理。」穎達竟無一言,唯大涕泣,帝心愧之。未幾,遷江州刺史。少時,懸瓠歸化,穎達長史沈瑀等苛刻爲盜所害,衆頗疑穎達,或傳謀反。帝遣直合將軍張豹子稱江中討盜,實使防之。穎達知朝廷之意,唯飲酒不知州事。後卒於左衛將軍,諡康侯。

子敏嗣,位新安太守,好射雉,未嘗在郡,辭訟者遷于畎焉。後張弩損腰而卒。


  

第七子斅,太清初,爲魏興太守。梁州刺史宜豐侯循以爲府長史。梁州有古墓名曰「尖塚」,或雲張騫墳,欲有發者,輒聞鼓角與外相拒,椎埋者懼而退。斅謂無此理,求自監督。及開,唯有銀鏤銅鏡方尺。斅時居母服,清談所貶。

衡陽公諶,字彥孚,高帝絶服族子也。祖道清,員外郎。父仙伯,桂陽國下軍。

宋元徽末,武帝在郢,欲知都下消息,高帝遣諶就武帝宣傳謀計,留爲腹心。升明中,爲武帝中軍刑獄參軍、南東莞太守,以勞封安復縣男。建元初,武帝在東宮,諶領宿衛。高帝殺張景真,武帝令諶啓乞景真命,高帝不悅,諶懼而退。武帝即位,除步兵校尉、南蘭陵太守,領禦仗主,齋內兵仗,悉委付之,心膂密事,皆使參掌。爲左中郎將、後軍將軍,太守如故。武帝臥疾延昌殿,諶在左右宿直。上崩,遺敕諶領殿內事如舊。

鬱林即位,深委信諶,諶每請急出宿,帝通夕不能寐,諶還乃安。轉衛軍司馬,兼衛尉。丁母憂,敕還本位,守衛尉。明帝輔政,諶回附明帝,勸行廢立,密召諸王典簽約語之,不許諸王外接人物。諶親要日久,衆皆憚而從之。鬱林被廢日,初聞外有變,猶密爲手敕呼諶,其見信如此。諶性險,無護身計。及廢帝日,領兵先入後宮,齋內仗身,素隷服諶,莫有動者。

海陵立,轉中領軍,進爵爲公,甲仗五十人,入直殿內,月十日還府。建武元年,轉領軍將軍、左將軍、南徐州刺史,給扶,進爵衡陽郡公。明帝初許事克用諶爲揚州,及有此授,諶恚曰:「見炊飯推以與人。」王晏聞之曰:「誰復爲蕭諶作甌箸者。」

諶恃勛重,干豫朝政,明帝新即位,遣左右要人于外聽察,具知諶言,深相疑阻。二年六月,上幸華林園,宴諶及尚書令晏等數人盡歡。坐罷,留諶晚出,至華林合,仗身執還入省。上遣左右莫智明數諶曰:「隆昌之際,非卿無有今日。今一門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報,政可極此。卿恆懷怨望,乃雲‘炊飯已熟,合甑與人邪’,今賜卿死。」諶謂智明曰:「天去人亦復不遠,我與至尊殺高、武諸王,是卿傳語來去,我今死,還取卿矣。」于省殺之。至秋,而智明死,見諶爲祟。詔乃顯其過惡,收付廷尉。

諶好左道,吳興沈文猷相諶云:「相不減高帝。」諶喜曰:「感卿意,無爲人言也。」至是,文猷伏誅。

諶兄誕字彥偉,永明中,爲建康令,與秣陵令司馬迪之同乘行,車前導四卒。左丞沈昭略奏:「凡有鹵簿官,共乘不得兼列騶寺,請免誕等官。」詔贖論。延興元年,歷徐、司二州刺史。明帝立,封安復侯,征爲左衛將軍。上欲殺諶,以誕在邊鎮拒魏,故未及行。魏軍退六旬,諶誅,遣梁武帝爲司州別駕,使誅誕。誕子棱妻,江淹女,字才君,聞誕死,曰:「蕭氏皆盡,妾何用生。」慟哭而絶。

諶弟誄,字彥文,與諶同豫廢立,封西昌侯,位太子左衛率。誅諶之日,輔國將軍蕭季敞啓求收誄,深加排苦,乃至手相摧辱。誄徐曰:「已死之人,何足至此,君不憶相提拔時邪?幽冥有知,終當相報。」

季敞粗猛無行,善於彌縫,高帝時爲誄、諶所獎說,故累爲郡守。在政貪穢,諶輒掩之。後爲廣州刺史,白日見誄將兵入城收之。少日,果爲西江都護周世雄所襲,軍敗,奔山中,爲蛭所齧,肉都盡而死,慘楚備至,後爲村人所斬。論者以爲有天道焉。

臨汝侯坦之字君平,高帝絶服族子也。祖道濟,太中大夫。父欣祖,武進令。

坦之與蕭諶同族,爲東宮直合,以勤直爲文惠所知,除給事中、蘭陵令。武帝崩,坦之率太孫文武度上台,除射聲校尉,令如故。未拜,除正員郎、南魯郡太守。少帝以坦之文惠舊人,親信不離,得入內見皇后。帝于宮中及出後堂雜狡獪,坦之皆得在側,或遇醉後裸袒,坦之輒扶持諫喻。見帝不可奉,乃改附明帝,密爲耳目。


  
隆昌元年,追錄坦之父勛,封臨汝縣男。少帝微聞外有異謀,憚明帝在台內,敕移西州。後在華林園華光殿露着黃縠褌,跂床垂腳,謂坦之曰:「人言鎮軍與王晏、蕭諶欲共廢我,似非虛傳,蘭陵所聞雲何?」坦之嘗作蘭陵令,故稱之。坦之曰:「天下寧當有此?誰樂無事廢天子邪?昔元徽獨在路上走,三年人不敢近,政坐枉殺孫超、杜幼文等故敗耳。官有何事,一旦便欲廢立?朝貴不容造此論,政當是諸尼師母言耳。豈可以尼姥言爲信!官若無事除此三人,誰敢自保。安陸諸王在外,寧肯復還,道剛之徒,何能抗此。」帝曰:「蘭陵可好聽察,作事莫在人後。」

帝以爲除諸執政,應須當事人,意在沈文季,夜遣內左右密賂文季,文季不受。帝大怒,謂坦之曰:「我賜文季不受,豈有人臣拒天子賜。」坦之曰:「官遣誰送?」帝曰:「內左右。」坦之曰:「官若詔敕出賜,令舍人主書送往,文季寧敢不受!政以事不方幅,故仰遣耳。」

帝又夜醉,乘馬從西步廊向北馳走,如此兩三將倒,坦之諫不從,執馬控,帝運拳擊坦之不着,倒地。坦之與曹道剛扶抱還壽昌殿玳瑁床上臥,又欲起走,坦之不能制,坦之馳信報皇后,至,請譬良久,乃眠。

時明帝謀廢殺,既與蕭諶及坦之定謀,少帝腹心直合將軍曹道剛,疑外間有異,密有處分,諶未能發。始興內史蕭季敞、南陽太守蕭穎基並應還都,諶欲待二蕭至,藉其威力以舉事。明帝慮事變,以告坦之,坦之馳謂諶曰:「廢天子古來大事,比聞曹道剛、朱隆之等轉已猜疑,衛尉明日若不就,事無所復及。弟有百歲母,豈能坐聽禍敗,政應作余計耳。」諶惶遽,明日遂廢帝,坦之力也。

海陵即位,除黃門郎,兼衛尉。建武元年,遷左衛將軍,進爵爲侯。

東昏立,爲侍中、領軍將軍。永元元年,母憂,起複職,加右將軍,置府。江祏兄弟欲立始安王遙光,密告坦之。坦之曰:「明帝取天下已非次第,天下人至今不服,今若復作此事,恐四海瓦解,我其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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