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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釋奠孔子廟,致胙于呼必賚。呼必賚問張德輝曰:「孔子廟食之禮何如?」對曰:「孔子為萬世王者師,有國者尊之,則嚴其廟貌,修其時祀。其崇與否,于聖人無所損益,但以此見時君崇儒重道之意何如耳。」呼必賚曰:「今而後此禮勿廢。」呼必賚又問:「典兵與宰民者為害孰甚?」對曰;「軍無紀律,縱使殘暴,害固非輕。若宰民者頭會箕斂以毒天下,使祖宗之民如蹈水火,為害尤甚。」呼必賚曰;「然則奈何?」對曰:「莫若更遣族人之賢如昆布哈者,使掌兵權,勛舊如呼圖呼者,使主民政。若此,則天下均受賜矣。」
三月,甲寅,督視趙葵上將士泗州解圍之功。詔:「奇功特與補轉四官,其餘補轉有差。其淮西招撫司應援立功將士,並與比類推賞。」
泗州之圍也,前鋒軍統制田智淵父子,戰死於潮河壩,甲戌,詔贈智淵父子官,恤其家。尋立廟泗州,賜額以旌忠節。
乙亥,陳垓言:「民命與國脈相維,獄論不當,刑罰不中,則無以保斯民之命,尚何以保吾國之命脈?」因極言檢核、決獄、疏決、推勘、拘鎖、刺環、奏裁、詳覆、重勘、追證十弊;從之。
蒙古主殂于杭錫雅爾之地,年四十三。葬起輦谷,廟號定宗。自太宗皇后稱制以來,法度不一,內外離心。至是國內大旱,河內盡涸,野草自焚,牛馬死者十八九,人不聊生。諸王及各部,又遣使于諸郡徵求貨財,或于西蕃、回鶻索取珠璣,或于東海搜取鷹、鶻、驛騎絡繹,晝夜不絶,民力益困。皇后立庫春子實勒們聽政,諸王大臣多不服。
夏,四月,癸未,詔:「督視趙葵,累奏結局。朕問勞念功,深有勒歸之意。但北兵雖退,邊備當嚴;更宜勉留,以副隆委。」
辛卯,權禮部侍郎兼國子祭酒徐鹿卿言:「生員李寧先,飲酒爭競,見害市人,辱學校,玷士類,由臣誨飭無狀,請行罷斥。」詔:「覽卿所陳,痛自引咎,此固師儒之責。但學校規矩久弛,今當申嚴,宜自安置。」帝眷鹿卿甚厚,而忌者浸多。有撰偽疏托鹿卿以傳播,歷詆宰相及百執事,鹿卿初不知也,遂力辨上前,因乞去。帝曰:「去則中奸人之計矣。」令臨安府根捕,事連勢要,獄不及竟。鹿卿累疏告老,旋致仕。
甲午,以太常寺奏請,景靈宮行事日,請更定後殿饗禮拜跪之數。詔:「朕祗承宗廟,何敢憚勞!何一依舊式。」
乙未,朝獻景靈宮;丙申,亦如之。
庚子,詔:「臨安守臣趙與B
170,充明堂大禮提點事務。」
蒙古張德輝將歸真定,為呼必賚陳先務七事,曰敦孝友,擇人才,察下情,貴兼聽,親君子,信賞罰,節財用。呼必賚稱其字輝甫而不名,賜坐,贈賚優渥。
五月,庚戌,以闕雨,詔錄行在繫囚。
壬戌,諸王宮大小學教授李桂高進對,言淮、蜀之險。帝曰:「及此閒暇之時,當作規模備禦。」
督視、樞密使趙葵奏乞結局,詔候來春入奏。癸亥,詔:「趙葵視師于外,今已期年,忠力具宣,威聲卓着,既成卻敵之效,復宏預備之規。肯為朕留,尤見體國,可無恩典,少示褒崇!特進三秩,依前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督視江淮、京湖軍馬兼知建康府、江東安撫使、行宮留守,仍加恩。」
乙丑,詔:「陳韡出鎮南服,備殫忠勤,軍民安平,蠻猺綏輯,特進一秩,依前知樞密院事、湖南安撫大使兼知潭州、節度廣西。余玠除兵部尚書,依舊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重慶府,仍兼四川總領、夔路轉運使。賈似道除刑部尚書,依舊京湖安撫制置使兼知江陵府兼夔路策應使,仍兼湖北點領。邱岳除兵部侍郎,依舊淮東安撫制置使兼知揚州兼淮西制置使。呂文德除侍衛馬軍都指揮使,依前保康軍承宣使、右領軍衛上將軍、樞密院副都承旨兼知濠州。」
辛未,詔:「西湖北山護國寺後龍洞,泉源澄深,靈異感格,可賜『護國龍祠』為額,永充祈禱。」
秋,七月,辛亥,以王伯大為參知政事,應彳繇同知樞密院事,給事中謝方叔為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吏部尚書史宅之為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趙與B
170資政殿學士,與執政恩例,提領戶部財用,仍知臨安府。
丁卯,賜洪咨夔謚忠文。
癸酉,王伯大除職予郡,以監察御史陳垓論之也。
八月,丙戌,范鐘乞免祠祿,不許。
丁亥,督視趙葵辭轉三官,凡六上奏,詔不允。
戊子,以雷州所屯經略司水軍頗橫,詔守臣節制。
乙未,詔:「王疇更削官一等,正其括田擾民之罪。」
丙申,詔:「大理寺丞林炎,對疏狂妄,動搖國本,奪官三等,押出國門。」
庚子,帝諭輔臣曰:「所在監司、帥守,輕行括籍,多因細事事,中以深文,甚而置之死地,往往利其財耳,真所謂殺越人于貨。至于用刑,自有成法,今有司率意任情,更不遵守條令。凡此皆當禁止。可禋明肆赦,益加申嚴,如有非辜越訴,究證得實,必論如律。」
壬寅,周坦言:「明堂肆赦,州郡奉行不虔,有稽遲、隱匿、文具三弊,宜革去以昭溥博之仁。」從之。
甲辰,詔戶部嚴革諸路州縣增收多量苗米之弊。
高斯得遷浙東提點刑獄,劾知處州趙善瀚、知台州沈塈等倚勢厲民,不報。
九月,己未,朝獻景靈宮。庚申,朝享太廟。辛酉,大饗于明堂,大赦。是夕,雷。
冬,十月,甲戌朔,參知政事別之傑,三奏乞歸田裡,除資政殿大學士、知紹興府。
乙亥,以應彳繇,謝方叔並權參知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