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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吃了一阵菜后说:「不知是从哪儿得到情报,美军一进驻日本后,立即就开始追查失踪的深山号。现在看来,我认为当时陆军的内部活动全部泄露给美军了,恐怕是中间人——某国大使泄露的。」
「结果如何呢?」
「吉宗中佐同深山号一起失踪后,一直未回家,更谈不上复员了。吉宗中佐的老父叹息着说:‘邮到我家的邮件都有被开过封的痕迹,外出时,也有日本警察跟踪,宪兵也经常突然搜查住宅,不仅是吉宗中佐,同机的其他四人——飞行员野岛大尉,上林大尉。还有负责运输的情报部青木少佐、赤泽中佐的家都是这样。’我从吉宗父亲口里打听到野岛大尉和上林大尉的住址,借口慰问家属,拜访了上林大尉的家。在那里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谁?」
「原基地作战部的坂本少佐。我在和上林大尉的妻子闲聊中顺便谈及了那个人的事,她说:‘这怎么说呢?说是为了消除我的寂寞,可坂本少佐却处处给我添麻烦。不仅坂本少佐,平时还有另外两人来,那是更高级的军官,一有空就来到未归回的部下家里,对家属给以抚慰。’我问了这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叫中臣,一个叫平井。当时,我回忆起,那次护送秘密物资装上深山号的情报军官头目,好象就是中臣中佐。与司令大吵大嚷的人也是中臣中佐。看来,追查深山号去向的,不仅是美军……」
仁刻将视线转向一边,继续听着,虽然他未作出任何反应,但松木的话象一把利箭射进了心中,好象有一阵疼痛,迅速传遍了全身。
「我……」松木渐渐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我认为这事有彻底查询的价值,中臣、坂本,还有级别不明的平井,是奉政府的指令行动呢?还是私人行动?如果是个人行动,那我不是也有这种权利吗?因此,我雇了一个某机关所属的人,开始了单独调查……」
松木想起当时的情况,脸色暗淡起来。
「开始调查后的第十三个夜晚,我雇的人被杀了,放在我家门前,有人目睹尸体是美军吉普车运来的,但当时警察并来插手。第二天早上,我逃出了东京,在长野里隐居了三年多。那次事件后几天,在报上看到原木基地飞机保修主任,因喝得烂醉如泥,跌进河里淹死的消息。」
「调查因此就中止了吗?」
「彻底死心了。一想到对失踪的深山号插手的,我不认识的人中,恐怕有好几个人暗地里不明不白地消失了,我就感到坐立不安。尽管隐藏在山中,也可能不知何时会被暗杀。」
「野岛的家拜访过吗?」
「没有,野岛大尉出生于北海道,家好象也安在北海道。」
「北海道?」仁科插了一句话,「那么,中臣、平井、坂本三人现在情况如何,你知道吗?」仁科若无其事地问。
「毫不清楚,」松木摇着头,「不管怎样,我不认为他们现在还活着。」
「是吗?」仁科的心情变得不舒畅起来。
「能告诉我吗?」松木问道,「你为什么要查找三十年前失踪的深山号呢?也是为了五千公斤金块吗?」
「金块的情况,正是你告诉我才知道的!」
「那是为了什么呢?」
「少管点儿闲事不好吗?比起三十年前、现在的谍报组织更先进,并且,日本就象他们的巢穴一样。」
仁科温和地教训着他,离开了座位。
7
出了饭馆,仁科给上次找过的私人侦探局挂了电话。
「这次调查什么?」回话的人和蔼可亲地问道。
仁科委托私人侦探局调查一下中臣晴义、坂本英夫,及被害人平井刚一的经历和血型。
「什么时候能得到结果?」
「只要证实了你的钱已转账过来,这点事明天就能调查到。」
「那就拜托了。」
仁科挂上电话走了。
五千公斤金块?
谜渐渐解开了,但还有一些细节象雾一样不清楚,仁科镇定了一下,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竭力回想和推测那被掩盖着的事件真相。
轰炸机深山号将五千公斤金块运到了鹿屋基地,不过,不知为什么,机长吉宗中佐竞无视命令,长驱冲入鄂霍茨克海,将深山号沉入海里。机组人员是三个飞行员和两个担任护送的情报部军官,共五人。
到仁科伊都家来,代表五人说话的,没有穿飞行服的中佐,大概就是松木说的赤泽中佐。
五个人第二天天未亮就消失在原野里。
第三天,三个军人来到伊都家,对伊都的肉体施加了残酷的暴行,伊都被轮奸后怀了孕。这三人大概就是中臣晴义、坂本英夫、平井刚一,其中谁是父亲,很快就会明白的。
有两点是很清楚的。
其一是,深山号从九州飞经四国、纪洲,中央阿尔卑斯山,再转向鄂霍茨克海,并在某个山区投下了金块。
五个机组人员沉了深山号之后,就到投下金块的地方去了。五个肯定协力将五千公斤金块埋藏在什么地方了,是挖的坑呢?还是用天然洞穴呢?但是,在藏好五千公斤金块后,五人中,不知谁起了疑心,引起了争吵,为了自己不被杀死,就必须迅速地先将对方杀死,大概五人在互相残杀的乱枪中全部死了。
美日签定和约之后,中臣晴义从土木建筑界跨入政界。他一方面巧妙地活跃于政界,一面又念念不忘那五千公斤金块,悄悄发掘金块的欲望,贯穿了中臣晴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