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告诉你吧,现在几个组织集中在富春牛河的上游,他们知道,隐藏物资的地方就只有这儿了。不久,在这里也将开始激烈的自相残杀。要想凭你微弱的力量来隐藏这件事已是可能的了!」
「我只是普通的淘金人。」老人重复着同样的回答。
「真是个固执的人!」
仁科扔下一句强硬的话,粗暴地站起身,瞥了老人一眼就走了。走到河边,回头瞅了老人一眼,老人仍然原地不动地望着流水。
4
第二天——九月十五日,仁科一早就下山了。
九点前,他来到了有富春牛温泉的分岔点。没有公共汽车,只有步行下山。仁科开始行走,在途中,躲在某处监视他的组织,按理也应该赶来。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果真有吉普车扬起灰尘追了上来。
「想到哪儿去?」开车人是山泽。
「准备去带广。」仁科坐上了助手席。
「想逃走吗?」山泽粗暴地问,随即发动了汽车。
「为什么我非得逃跑不可呢?」仁科从容不迫地问。
「我们认为你背叛了组织,因为你—进山就失去了方向。」
「那么,已下了杀死我的指令了吗?」
「倒还没有。」
「那太幸运了!」仁科笑了。
「的确,我是断绝了联系,背叛组织也是事实。可组织按理应预料到我终会背叛的吧,不是吗?」仁科叼起香烟。
「为了了解这点,我们布下了网。抓住你,进行麻醉分析的指令已经下达。」
「如果拒绝接受,那又会怎样呢?」
「那你我之间,将不知谁会死在这儿!」
「我还不想死。……嗯,好吧!不过,还有个条件!」
「条件?」
「对。到了带广,我住旅馆,你与汉斯取得联系后,转达我的条件:将陷害我的人,即杀害平井刚一的凶手,和杀害峰岛记者的犯人引渡给我,如果不同意这个条件,我就拒绝接受麻醉分析。恐后你们也不想在旅馆的房间里发生手枪战吧?」
「……」
「怎样?为什么不说话?」
仁科看着山泽的侧影,仍旧是那毫无表情的脸。不过,那无意中脸上闪过的表情,并未逃脱仁科的眼睛。那表情就似被折断手指,和刺穿手掌时皱眉一样。
「明白了吗?给汉斯转达!我掌握着能搞清金块的地方,按说,这并非一笔好交易,不过……你们在跟踪中臣克明吗?」
「在。」山泽点头道。
「特殊部队的人?」
「来了,是五个人。」
「那中臣一行的动向如何?」
「没什么大的行动。中臣克明大概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搞到了可以作为金块埋藏点的证据。如果你所掌握的证据是事实的话,就说明组织拉拢你的作法是正确的。我看,你眼里还没有发狂的神态。」
「我找到了证据是事实,不过,我并不是好对付的!」
「知道!我也如此。中臣克明今早下山了,看来,已进了带广市。」山泽瞟了仁科一眼。
「难道怀疑我与中臣克明合作吗?」
「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好吧,反正早晚会明白的。」仁科沉默了。
吉普车一个劲地在单调的公路上奔驰。
午前,进入了带广市。
仁科让山泽将车开到了车站附近的旅馆,预定了房间。
「汉斯来了吗?」他回到吉普车旁问山泽。
「来了。」
「那何时将两个凶犯引渡给我呢?我可没耐心等待啊!」
「明天之前吧,让我想想法!」山泽考虑了一下说。
「那么就此分手吧!」
仁科叫了辆出租小车,向市政府驶去,后面没有车跟踪。
他来到矿山科。
「是淘砂金的吗?」
出来答话的是个年轻的办事员。
「对于淘砂金,并不进行监督……」
「那么,谁都可以淘砂金啰?」
「因为没有建立申报制度,所以,是这样。当然,如果用机械砂金的话,必须有河川局的许可。不过,单用砂金斗的话……」
一个同事拿着书向正在解释的办事员走来。
「又是淘金?」那个同事笑了。
「是的。」办事员回答说,然后对仁科道:「所以,请自便吧,没什么关系。」
「谢谢。」仁科述过礼走了出来。他走进一家餐厅。仁科对早晚都吃罐头的生活已经厌烦了,他要来新鲜蔬菜和鲜鱼,还喝了啤酒。
吃完饭,他回到了旅馆。
进了房间,关上门,又将床拖过来抵住门,然后在澡盆里放满水,好久没洗澡了,他洗了头,又刮胡子。
痛快之余,他叫服务员拿来威士忌和冰,他加了足够的冰,然后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干杯吧!为事件的结尾!」仁科喃喃自语地说道。
八点钟,山泽打来电话。
「看朝刊了吗?」山泽语气平常地问。
「没有,刚刚起床。不过……」
「那还是看一下的好。我今晚六点钟左右来。」
只说了这些,山泽就挂断电话。
仁科下楼到柜台要了份报纸,回房间摊开看着。
「逃亡刑事杀人实属冤枉,
真正凶犯留下遗书自杀!
粗大的标题跳跃在眼前。
仁科似乎要将报道吞下肚一般,仔细阅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