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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緊接著的半小時里,他像一隻地溝里的耗子似的被追趕著,他想盡了一切辦法逃跑避閃,也只能像一隻老鼠一樣抵抗追擊的警車和警戒用白摩托在不斷地增加,瘋狂地不斷往這兒射擊,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卡迪拉克發出『咔咔」的破裂聲,車窗玻璃和車燈被打得粉碎到處亂飛,子彈在他周圍噢噢地滑著空氣一掠而過。計程器和其他的儀器象也被打壞了可是車胎卻奇蹟般地在正常運轉。背後一輛警車追了上來,邦彥伏下身體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抓個機會從前邊橫擋在路上的警車邊甭出的一個空隙鉆了過去,但是遭到了車裡兩支槍以及追上來的三輛車上的猛烈射擊。其中有幾槍讓人覺得好像在空中碰撞在了起。
邦彥左手握著方向盤,完全靠著直覺一邊患意地繞著z字形走一邊從車窗探出左輪手槍,通過通神射。讓槍聲平急了下來。
從反光鏡內邦彥看到後面迫上來的輛車為躲避和邊躲閃不及的同伴的車撞到一塊兒,頓時著起火來另輛車橫了過來剩下的一輛衝上了人行道,直衝進個關著門的菸草店。又死傷了不少人。
破碎的玻璃片紮著了邦彥的脖了。血往下流進了裡邊的襯衣上。從沒玻璃的車窗吹進來的冷風吹得人的不能開眼。讓人聽著響起了「野獸必死的令人害泊的十二音,自己也難以預見會逃往哪去。一生中,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體會到自己尚活著。
他像魔鬼一般的大膽和嫻熟的駕車技術,以及神射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少有五臺警車和十輛警用摩托車的司機或者輪胎或者殺手被打死,有的撞了車,有的翻了摩托,喪失了戰鬥力。
一直豎持到最後緊咬上來的三輛警戒摩托的火力網打穿了邦彥的油箱。燃料計在不斷地下降。後輪也被打穿了,傳出「虛……」地空氣漏了出來的聲音。
邦彥幾乎沒有降低車速,帶著傷的卡迪拉克繼續飛馳,車子發出了幾乎要散架的聲響,靠里側的輪胎放了炮,緊接著其他的後輪也放了炮。卡迪拉克的後車身大幅度的搖晃起來,男孩的屍體撞著邦彥的右腳。
邦彥駕著這輛象被打敗的三條腿的狗一樣的破車撞向一輛驚慌失措的警戒摩托。
擋泥板被撞飛了,摩托跳著飛了出去,斷了脖子的警官的屍體被卡迪拉克的車輪從上面碾過。
最後剩下的兩個警員,邦彥用右手握著的安的左輪手槍里僅有二發子彈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搖搖晃晃的卡迪拉克向後頭倒著反方向走。追蹤的外車被暫時堵塞注了。
剛前進了二百米左右聽到發生意外的人家紛紛點亮了燈,幾個男人邊大聲叫喊,從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追了上來鄭彥把左輪槍扔在了車裡,拔出了毛瑟槍對著跑在最前頭的一個就是一搶,子彈當胸而過人們發出了尖叫,開始又到了路上,有的人甸甸在地上滿地亂爬。拐角那兒有一幢用高高的混凝土墻圍起來的洋館。圍墻外栽著幾棵巨柳,留下重登的樹影。
邦彥駕車拐上了一條道,隨後切斷了離合器卡迪拉克往前又走了約十米才停下來。邦彥把沾滿血跡的鞋在小男孩風衣的乾淨處擦了擦,然後下了車。邦彥把毛瑟搶插進兜里,來到車後座一看,從油箱漏出的油積在行李箱裡,又順著空隙流光了。邦彥擦燃一根火柴,然後迅速返回車裡,把男孩的頭擱在了加速器上。打環鑰匙,推上離合器,從搖搖晃晃的千瘡百孔的半開著車門跳了出來,然後把褲管又放了下去。邦彥邁著沉著的步閥向剛才的那所宅邸走去。幸運的是沒有人看到。
邦彥在柳樹下迅速地脫了鞋塞在褲兜里,然後象松鼠一樣敏捷地攀上樹去。被火包籠著的卡迪拉克對著路燈衝去,油箱引起了大火,引起令人眼發花的白色火光直衝雲天。霎那,滿栽著樹木的庭院裡每個幽靜的角落都被照亮了。邦彥跳到墻上,轉移到了牆裡,爲了不留下腳印,選擇了塊硬地輕輕地跳過去,然後躲進了樹叢,在樹蔭吸縮著身子的邦彥拔出手槍握著搶柄靜靜地守候者。萬要是被人發現了,一槍就要把對手擊倒。
穿著西式睡衣,外罩長袍的一對老夫婦和一個睡衣外穿件外套的傭人,只見他們三人帶著恐懼的表情出了宅邸的門廊,開了外面的門向街上走去,緊張感稍稍一放訟立刻覺得憋著尿呢,慢慢小臼地直著身子向前動著。洋館的房頂上可以看到巨大的暖爐的煙囪,邦彥低著身子捱過去,順著落水管無聲地爬了二樓的屋頂。邦彥在石綿瓦上彎著身子,慢慢貼進煙囪一看,那是個己經不用的有點陳舊的煙囪,蓋著厚重的混凝土蓋,他悄無聲息地把蓋挪開費了很大的勁。警車消防車甚至還有救護車一邊亮著訊號一邊驅馳而過。交織著吵吵嚷嚷的噪音,夜像是又一次復了生氣似的吵鬧不己。邦彥鉆進了那個煙囪。
里頭的灰塵、煙升起來濃烈得直嗆人。一米見方的毛直的煙囪里,有排得很合適的供掃煙囪用的腳蹬,邦彥雙腿踩著腳蹬子,又合上了蓋子,這時又看到月亮透過了雲層,從縫隙里斜射澄明的月光,而往下則像是通向黑暗的地獄一般。但是在壁爐日燒火口的上面因為有一塊隔著鐵板,斷絕了與戶外空氣的流通,邦彥邊用手和腳摸索著蹬腳。邊往下降,看來煙囪已經徹底地掃過二遍,之後再也沒有用過這煙囪。終於下到了那塊鐵板上。用膝跪坐了一會兒,靠著磚壁,久久地閉著眼調整了下呼吸。
鬆了下皮帶背後夾的碎玻璃片掉了下來,塵土也跟著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