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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依舊是,英、法兩國在那數十年間繼續獲得屬地。例如,英國于
1815年獲得開普殖民地和錫蘭,于
1840年獲得新西蘭,于
1842年獲得香港,于
1843年獲得納塔爾。同樣,法國在
1830至
1847年間征服阿爾及利亞,在
1858至
1867年間征服交趾支那,此外,
1862年時,還試圖在墨西哥得到一塊立足地,沒有成功。不過,這些獲得物與
1870年以後營建帝國的巨大浪潮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1870年以後,「新帝國主義」使地球的很大一部分表面成為歐洲少數強國的附屬物。
殖民地可以作為數量日漸增多的製成品的市場;從獲取殖民地的不斷增長的慾望中,可以看出新帝國主義與工業革命之間的密切聯繫。
19世紀期間開始工業化的幾個歐洲國家和海外國家很快就在互相爭奪市場,並在這過程中,提高各自的關稅,以抵制別國的產品。不久,有人主張,每個工業化國家都應當擁有能夠為其製造商提供「不受外國競爭影響的市場」的殖民地。
1898年,共和黨參議員艾伯特·J·貝弗裡奇就這種看法向波士頓的一群商人作了頗有代表性的說明:
美國的工廠正在製造比美國人民所能利用的更多的東西;美國的土地正在生產比美國人民所能消費的更多的東西。命運已經為我們制訂了我們的政策;世界的貿易應該而且必須是屬於我們的。因此,我們將如同母國
英國所告訴我們的那樣,去得到世界的貿易。我們將在全世界建立貿易站作為美國產品的分配點。
我們將派我們的商船隊駛過誨洋。我們將建立起一支真正偉大的海軍。自治的、掛起我們的旗幟並與我們通商的巨大的殖民地將在我們的貿易站周圍成長。
工業革命還產生了剩餘資本,剩餘資本又致使各強國尋找殖民地作為其投資的去處。資本在國內積累得愈多,利潤降得愈低,對國外更有利可圖的投資市場的需要也就愈大。實際上,各強國,尤其是英國、法國和德國,對外國進行了大量的投資。例如英國,到
1914年,已在國外投資了
40億英鎊,等於其國民財富總數的四分之一。
那時,法國也已在國外投資了
450億法郎,約合其國民財富的六分之一。德國雖然是後起者,一直將其大部分資本用於國內工業發展,但也在海外投資了
220億至
250億馬克,約合其國民財富的十五分之一。因而,到
1914年,歐洲已成為世界的銀行家。在
19世紀上半世紀,這些海外投資的大部分是在南北美洲和澳大利亞——在白人的世界。
但是,在
19世紀下半世紀,這些海外投資多半是在亞洲和非洲的非白人的、相對不穩固的國家。提供資本的成千上萬個私人小儲蓄者和一些大的金融組織自然為其資本的安全而憂慮。他們寧願在其投資所在的地區出現「文明的」行政管理,而且這種管理最好是由他們各自的政府來進行。如此,投入剩餘資本的需要促進了新帝國主義。
工業革命還引起對供給機器用的原料的需要。這些原料——黃麻、橡膠、石油和各種金屬——的大部分來自世界「未開化的」地區。在多數情況下,要充分地生產這些物品,就需要有大量的資本支出。這種投資如我們已知道的那樣,通常導致政治控制的強加。
新帝國主義的源起並不完全是經濟性的;它也並不僅僅與工業革命有關。當時,還有其他種種因素在起作用。一個因素是,希望得到象在馬爾他和新加坡那樣的海軍戰略基地以加強國家安全。另一因素是,需要獲得另外的人力來源,就如法國人在北非所做的那樣。
再一因素是傳教士的影響,他們在
19世紀中特別活躍。這些傳教士一直試圖使土著皈依,他們有時受到土著的虐待,甚至被殺死。雖然傳教士本身為了自己的事業起見,也許樂於容忍這樣的危險,以為是可接受的,但是,輿論時常要求反擊。因此,政府知道,可利用這類事件作為進行軍事干涉的藉口。
最後,社會達爾文主義及其生存鬥爭和適者生存的學說的流行,自然導致種族優勢的觀念和白人有「責任」統治世界上諸「劣等的」有色民族的觀念。傑出的帝國創立者塞西爾·羅得斯在這一問題上是十分坦率的。他說:「我堅持認為,我們是世界上第一流的種族;在這世界上,我們居住的地方愈多,對人類就愈有利。如果有上帝的話,我想,它希望我做的是,在非洲英國人的地圖上,儘可能多地繪上紅色。」
這些經濟的、政治的和思想——心理上的因素的最後結果,是導致世界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土地攫取,這種土地攫取甚至是成吉思汗的征服無法與之相比的。在
1871至
1900年的
30年間,英國使其帝國的土地增加
425萬平方哩、人口增加
6,
600萬,法國使其土地增加
350萬平方哩、人口增加
260O萬,俄國在亞洲增加了
500萬平方哩土地和
650萬人口,德國增加了
5O萬平方哩土地和
1300萬人口。甚至小小的比利時也設法獲得了
90萬平方哩土地和
850萬居民。這些征服地加上原有的殖民地,產生一種奇怪的、前所未有的形勢:世界的一小部分地區統治了其餘地區。
工業化的歐洲強國不僅完全地擁有這些巨大的殖民地。而且還控制了那些由於種種原因而未被實際共容的、經濟和軍事上軟弱的地區。中國、奧斯曼帝國和波斯就是例證;它們名義上都是獨立的,但實際上,卻經常遭到掠奪、蒙受恥辱、受到強國以直接和間接的種種方式進行的控制。拉丁美洲也是各強國的經濟附屬物,只是在這一地區,歐洲的軍事行動因門羅主義而遭受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