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與墨西哥和秘魯擁有金銀的情況不同,這裡缺乏誘使歐洲人進入內地的可利用的財富。因而,
19世紀末葉以前,除某些沿海地區外,撒哈拉以南非洲基本上仍未受到歐洲的影響。不過,在
19世紀最後
20年中,歐洲列強卻追回了失去的時間,實際瓜分了整個非洲大陸,掠奪了它的人力物力資源。到
1914年時,非洲諸民族在許多方面已受到歐洲人的影響,這種影響甚至比亞洲人所受到的影響還要大不過,內地的許多村民仍過着基本上未受到歐洲侵略者影響的生活。
一、奴隷貿易
對歐洲人來說,幾個世紀以來,非洲最有價值的資源就是奴隷,而這些奴隷無需進入內地在沿海港口便可獲得。儘管奴隷貿易站被限制在沿海地區,奴隷貿易還是對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許多地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一貿易始於
1442年,當時,航海家亨利王子的兩位船長將
12個非洲奴隷帶到了里斯本。的確,奴隷制這時在非洲已是一個固定而又普遍存在的制度。
戰俘被迫成為奴隷,債務人或犯有嚴重罪行的人也淪為奴隷。但是,這些奴隷通常被當作家庭中的一分子;他們享有明確規定的權利,他們的身份也不一定世襲。但在歐洲,奴隷制卻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制度,並有着完全不同的歷史。它從一開始就主要是經濟性質的,所以,古典時代,奴隷們被迫在礦井裡一直勞動到死。
當歐洲人開始大規模投入非洲的奴隷貿易對,種族主義又加強了這種非人格性。也許是出於潛意識的掩飾,他們漸漸地開始鄙視黑人,認為他們是天生低劣的野蠻人,因而命中注定要為他們的白人主子效勞。潛意識的掩飾可能還體現在歐洲人用了教為奴隷貿易所作的辯護中。他們認為,奴役確保了非洲異教徒不僅向文明而且向真正信仰的轉變。
當時有位觀察者在以下這段話中談到了葡萄牙的奴隷制勝過非洲的自由,這段話是頗有代表 性的。
從此,他們的命運與過去完全相反;因為以前他們生活在靈魂和肉體的地獄中;就他們的靈魂而言,他們仍是異教徒,沒有明確、光明的神聖信仰;至於他們的肉體,因為他們象畜獸一樣生活,所以沒有任何有理智的人所具有的習慣——他們不知道麵包和酒,沒有衣服穿,也沒有房子住;而且,比這些更糟的是,由於他們的極度無知,他們不懂得美德,只知道寡畜獸一樣懶惰地生活。
葡萄牙人以這種自鳴得意的精神將成千上萬的非洲奴隷用船運回本國。奴隷數目非常之大,異族通婚又相當自由,致使葡萄牙某些地方的種族成分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但這只是奴隷貿易的新的重大階段的一個小小序幕;該階段始於
151O年,當時向新大陸運送了第一船非洲奴隷。這次冒險非常成功,因為南北美洲,尤其是甘蔗種植園,迫切需要勞力。
奴隷市場几乎不受限制,其他幾個國家也捲入了這一奴隷貿易,以便分享厚利。控制奴隷貿易
16世紀時是葡萄牙,
17世紀的大部分時間中是荷蘭,
18世紀時則是英國。大約
40個歐洲要塞分佈在西非沿岸;它們用來防禦敵對的貿易國,用來關押等着運過大西洋的奴隷。
奴隷販子最典型的航線是三角形的。第一段航程是滿載貨物的船隻從本國港口駛向非洲;這些貨物有:鹽、布匹、火器、五金、念珠和朗姆酒等。然後將這些貨物換成由非洲當地人從內地運到沿海地區的奴隷。再把這些不幸的受害者裝進條件惡劣的船艙,沿著所謂的「中央航路」運過大西洋。
在目的地新大陸。這些奴隷不是當即被全部出售就是被圈起來零售。最後一段航程是船隻滿載種植園的產品如糖、糖漿、煙草、稻米等返回本國。
由於貿易風的盛行,「中央航路」的航行通常是速度快、時間短。然而,在這一航行中,奴隷的平均死亡率從
10%至
55%不等,它取決於旅程的長短、流行病的出現次數和奴隷待遇的好環。奴隷的待遇几乎都一樣:難以忍受的擁擠、令人窒息的炎熱和少得可憐的食物。飲食標準為每
24小時供一次玉米和水。
如果奴隷絶食,就會遭到鞭打;若鞭打不奏效,就用通紅的烙鐵強迫他們進食。由於奴隷通常處在骯髒的環境中,因此,當流行病爆發時,為了防止疾病傳播,生病的奴隷便被拋進海裡淹死。奴隷不願忍受痛苦而跳海的事情屢屢發生。的確,這種事在當時非常普遍,因此,不得不在甲板的周圍裝上網,以防自殺。
這說明,為了防止奴隷死亡和船上的奴隷暴動,販奴船都採取了安全措施。
在此之前,即從內陸到沿海的行進中,奴隷的死亡率還要高。突擊隊為尋找強壯的青年男女而掠奪村莊、拆散家庭。俘虜們被迫從早到晚在酷熱和大雨中趕路;他們穿過茂密的叢林或乾燥的平原,忍受着使人不得安寧的昆蟲叮咬的痛苦。如果他們精疲力盡,走路踉踉蹌蹌,就會遭到毒打,如果他們實在走不動,就會被一刀殺死或一棍子打死。
到達沿海地區的倖存者則象牛一樣一絲不掛地被趕進市場。然後,他們又被烙上公司或買主的名字,趕進要塞,等待着運過大西洋去。因此,毫不奇怪,雖然向美洲種植園提供的奴隷約為
1000萬名,但非洲損失的人口據估計有
3500萬到
4000萬人(見第 九章
第三節,關於對非洲的全面影響的 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