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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下,又召龍滔、姚猛、史雲、路彬、魯英、熊威、韓良、朋玉、馬龍、張豹、馮淵、鄧彪、胡列、邢如龍、邢如虎,大家至龍圖閣見駕,天子一見,龍心大悅,見這些人高矮不等,醜俊不同,萬歲一體全封為六品校尉之職。領旨謝恩,退出龍圖閣。
天子復又召白蕓生弟兄五個,往下傳旨,不多一時,帶將上來。陳總管一拉蕓生,叫他雙膝點地,肘膝盡禮。這五個人,卻又古怪,他們魚貫而跪,一個跟着一個,不像別人上來,一字排開。這是蔣爺的主意,把那相貌長的不受看的,全掩藏在後面。
萬歲一見蕓生,回思舊景,想起白玉堂在龍圖閣和詩來了。什麼緣故?皆因蕓生相貌與白玉堂不差。又是玉堂的侄子,對景傷情。又看他這外號,叫玉面小專諸。
萬歲知曉,必是他侍母甚孝。天子先有幾分喜愛。常言道:忠臣必出孝子之門。又見他會使刀,萬歲一時高興,要看他武藝如何。
頃刻降旨,着蕓生試藝。陳總管過來告訴:「萬歲降旨,叫你試藝。」蕓生望着陳總管叩頭,說:「小民的兵器,現在禦花園門外,有人拿着呢。」陳總管立刻遣禦前宮官,至禦花園門去取。
不多時取來,交與陳總管。陳總管離龍案遠遠屈着單膝,往上一捧刀,讓萬歲爺看了一眼,轉身把刀交與蕓生。蕓生隨即就把袖子一輓,衣服一掖,把刀往身後一推,往上叩了一個頭,兩手往後一背,一手搭住刀把,一手搭住刀鞘,使了一個鷂子翻身,天子只顧瞧蕓生在那裡跪着,忽然往起一躥,手中提着一口明晃晃的利刀,只不知道從何處抽出來的。見他這一趟刀,真是神出鬼沒,上三下四,左五右六,閃砍劈剁,削耳撩腮。
龍圖閣的殿前金磚墁地上,鋪着絨氈子,蕓生躥高縱矮,足下一點聲音沒有。這趟刀砍完之後,氣不湧出,面不改色,仍然往旁邊一跪。天子說:「果不愧是將門之後。」天子又看盧珍,粉紅臉面,一身荷花色衣襟,細條身材,一團壯足之氣。
天子降旨,着他試藝。也是叫人至禦花園門首,取那口寶劍,交與陳總管,往上一呈,復又交給盧珍。要問盧爺在萬歲駕前什麼舞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猛漢險些驚聖駕 于奢一怒犯天顏
且說天子降旨,着盧珍舞劍。盧珍就學大爺那個法子,打脊背拉兵器。
盧珍本是跟着丁二爺學的這套功夫。先前時節,一手一勢,後來,一件快似一件,類若一片劍山相似。直是一條鐵鏈,把盧公子裹了個風雨不露。連天子帶眾人,無不誇讚。
盧珍收住了劍之後,也是往旁邊一跪,氣不湧出,面不更色。然後露出艾虎。天子見他一身皂青緞衣襟,身材不高,生就虎頭燕額,粗眉大眼,鼻直口闊,純厚體態。天子一見,降旨叫他試藝。
這個不用取兵器,就把衣襟一掖,袖子一輓,往起一躥一丈多高,然後腳站實地,真恰如貓鼠一般,連一點聲音都無。打完了這趟拳,收住架勢,也往旁邊一跪。天子贊不絶聲。然後再叫徐良,萬歲一瞧,就有幾分詫異,一身皂色衣襟,倒是壯士的打扮,黑紫臉面,兩道白眉,眉梢往下一搭拉,真恰似弔客一般。
又看他乃是徐慶之子,外號叫多臂人熊,又叫山西雁。天子一看他這相貌,就幾分不樂,看花名,他是一手三暗器,萬歲爺納悶,何為教作一手三暗器?莫不成一隻手能打三種暗器去,總是天下之才。就往下傳旨,着徐良試藝。陳總管過來,告訴徐良。
徐良問總管:「小民怎樣試法?」總管說:「咱家不懂得,你怎麼倒問起我來?」徐良說:「我能把三種暗器一手發出,前面可得有東西擋住,不然也看不出準頭來。萬歲這裡,可有射箭的箭牌沒有?」總管說:「有。」徐良說:「你老人家把後頭托上板子,我自有打法。」總管立刻派人,頃刻間,就把箭牌取來。
徐良一看,高有七尺,寬有尺四,木作的邊框,底下有個木頭墊子,用紙糊着,上面粘了一層白布。總管叫人把後面托上板子。過來對徐良說:「咱家全依着你這個主意,你看看可打的中。要是打不中,再給你換寬些的去。」徐良說:「要是打這個白牌還打不中,那就不叫多臂人熊了,那就叫狗熊。求你老人家奏明萬歲,在這白牌之上,分三路,上中下,用紅筆點上三個點兒,我三枝暗器,全要打中紅心,方算手段。」總管說:「你過于閙事哩!依咱家說,打中白牌,就算不錯。」徐良說:「淨牌我不打。」總管無奈,只得給他奏聞天子。天子一聽,更不願意。萬歲爺明知徐良說的話太大,遂把旁邊逍遙管沾着硃砂墨往箭牌上一點,無非只有針尖大小。慢說他打,就是瞧也瞧不見哪。
萬歲又一想,他若打不中紅心,連他父親一世英名也都付于流水,再說也擔誤了他這幾個朋友。天子遂降旨,派陳總管在箭牌上戳上三個紅心。陳總管領旨,叫人搭好箭牌,自己過去,提起逍遙管,把硃砂墨研了許多,總管也是與萬歲一樣想頭,暗想徐良說的話實系太大,我若把這個點點小了,他打不中時節,必然抱怨與我。我若把這點兒點大,又屈了他的才幹,又怕萬歲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