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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蔣二位屋內瞧看總鎮大人,那意思性命有些難保,又瞧看邢家弟兄二人並張簡,也在此處養傷。方纔出來,酒飯已盡擺齊,有知府陪定二位用飯。將要端酒杯的時節,蔣爺又問張龍、趙虎、馮淵哪裡去了。知府又把趙虎怎樣私訪,張龍、馮淵隨後追去的話說了一遍。
蔣爺一聞此言就把酒杯放下,吩咐開飯,連展爺二位飽餐了一頓。用畢,約會展南俠一同前往。此時也就不用更換衣襟,身上衣服俱已乾透。二人辭別知府,叫姚正過來問明道路,這才出了公館,直奔周家巷而來。
天氣不早,來到周家巷,往後一繞,遠遠望見張龍靠着一株樹,盡望周龍家後牆裡面看著。蔣爺叫了一聲:「三老爺!」張龍忽然吃一大驚,扭頭一看,忽見展南俠、翻江鼠二位一到,猶如見掌上明珠一般,往前搶行了幾步,抱拳帶笑說:「二位大人,從何而至?」蔣爺說:「我們是兩世為人,先打聽你們的要緊。」張龍見問,就把趙虎怎麼私訪,他怎麼同馮淵來的話,學說了一遍。蔣爺說:「你在此等候,待我們一同進去。」張龍深施一禮。展南俠與蔣四爺一縱身躥上牆頭,飄身下去,一直奔南。就見趙虎與馮淵對換了衣裳,換畢之後,又見從南來了一個人,馮淵把趙虎往太湖石山洞裡一拉,他繞太湖山石,奔東南,殺人去了。蔣爺告訴展南俠:「你把他背出去,我戲耍戲耍馮淵。」展爺無奈,直奔山洞,進山洞低聲說:「我把你背出去。」趙虎一瞧南俠,說:「我的恩人來了。」出了山洞,往展爺身上一趴,展爺把他背將起來,一直撲奔正北。待等馮淵殺人之後,一找趙虎,蹤跡不見,後才遇見蔣四爺,說:「你真把我嚇着了,背着趙四老爺走的是誰?」蔣爺說:「那我可不知道,別是白菊花罷。」馮淵說:「你老人家別嚇詐我了,這就夠我受的了。」蔣爺一笑說:「我們走罷,是展護衛大人。」二人撲奔正北,翻牆躥將出來,大家會在一處。馮淵打聽展、蔣二位大人的事情,蔣爺說:「提起我們的事長,一言難盡。」張龍、趙虎過來與三位道勞。蔣爺說:「別盡在此說話了,快走罷,小心人家趕下來。」眾人撲奔公館。
隨走着,蔣爺問趙虎:「你到底是怎樣被捉的,裡面共有多少人,白菊花在與不在?」趙虎說:「別看受一大險,他們的事情可全給我聽來了。」蔣爺問:「他們的什麼事情?」趙虎說:「就為我假裝討飯,遇見小韓信張大連,用蒙汗藥酒把我蒙將過去。醒過來的時節,就把我捆在柱子上。本家叫火判官周龍,白菊花與青苗神柳旺全在他家裡,後來的三個是細脖兒大頭鬼王房書安,混世魍魎鬼黃榮海,追魂催命鬼黃榮江。
誆着我,叫我說你們下落。我把他們罵了一頓。又來了一個神彈子活張仙鄭天惠,是白菊花師弟,這個人一來,他們把我推到後面,接着馮老爺就到了,展大人也來了。」展爺在旁邊說:「四哥,白菊花也在此處,還有群賊,趁着此時還不拿他,等到何時?」蔣爺說:「且慢,我們先把他們送在公館,然後調兵前來,圍了周家巷,還是你我馮老爺進去拿賊。
倘若拿不住,跑了時節,外面倒還有人哪。此時你我進去,拿他不住,豈不是打草驚蛇嗎,他們一遠遁就不好辦了。依我愚見,此人總要定計而拿方案。」展南俠連連稱善。
趙虎、馮淵復又打聽,展蔣二位因何事一夜未歸公館。蔣爺也就對他們說了一遍。大家隨說著,就到了公館。店家開門,大家進來,復又將門閉上。
大家奔上房,知府大人眼看著天有二鼓還不見大眾歸回,心中急躁。忽見簾隴一啟,大家從外面進來。徐寬趕緊問道:「四老爺出去私訪,可曾受險沒有?」趙虎說:「我算兩世為人,要不是馮淵老爺、展大人、蔣大人到,我命休矣!」知府大人復又與他道驚,又問受險原故。趙虎一五一十學說了一遍。
知府叫他們預備了臉水與四老爺淨面。趙虎出去洗臉更換衣服,復又回來,要叫擺酒。忽聽房上瓦片「嘎嘣」一響,展昭說:「房上有人。」趙虎說:「待。
我出去看看。」一掀帘子,往外就跑,到院內往房上一看,上面「嗖」的一聲,打下一物,「噗哧」一聲,正中趙虎前胸。老趙「哎呀」一聲,「噗咚」栽倒在地。要問趙虎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猛趙虎出房受彈 鄭天惠棄暗投明
且說展南俠與大家正要用酒,忽聽房上瓦片一響,說:「有賊!」趙虎愣頭愣腦,往外就跑,出來就被一顆彈子打倒。你道房上是誰?原來是神彈子活張仙鄭天惠。為因聽了周慶兒回來一說,群賊俱是一怔,大家抄傢伙直奔後面查看虛實,果然三個家人橫躺豎臥,鮮血淋漓。鄭天惠躥上北牆,一眼就望見有幾個人,直奔正東。
他復又回來告訴周龍:「你們眾位不用找了,我看見了,待我追將下去。你們眾位前廳等我,得了他們下落之時,我前來送信。」周龍說:「再去一個人與你同伴如何廣鄭大惠說:“不用,是我一人倒好。」說畢,隨即就出後牆,遠遠的跟下展蔣眾位來了。
直到公館,認準了他們這個地方,自己就把彈兜子從腰間解將下來,系于外面,把衣裳掖好,跳上西牆,往裡一瞧,但見上房點着燈火。鄭天惠飄身下來,繞到大房的後坡,躥將上去,躍脊到前坡,往房上一趴,裡面說話盡都聽見。鄭天惠就要抽身回去與群賊送信。不料往回一抽身,腳一蹬,就把房瓦踏碎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