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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散文大鑒 - 102 / 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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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散文大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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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隔段距離望去,這位現年42歲的女攝影記者並無什麼特別不同之處,她身着黑色T恤衫和牛仔褲,瘦弱的軀體扛着15公斤的攝影器材四處奔波,忠誠地履行着CNN攝影記者的職責。但是,如果你走近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臉頰上有一道直至頸部的傷疤。在她開口說話時,你必須仔細傾聽才能聽清她說些什麼。道理很簡單:她沒有牙齒,因此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這是去年夏天薩拉熱窩給她留下的「永恆的紀念」。在薩拉熱窩的內戰中已有34名記者喪生,莫茨也差點在那裡「光榮」。當時,一顆子彈擊穿CNN採訪車的玻璃,正好擊中莫茨的臉部,雖然沒有穿過致命的動脈,但是卻掀掉了她大半個臉,顴骨被打得粉碎,舌頭被打斷。在送到診所時,大夫們直搖頭,認為她不行了。


  

但在經過20來次手術後,她又奇蹟般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媒介人士無不驚嘆這個女人真了不起。她自己也哭着對採訪記者說:「我已經要求重回薩拉熱窩,說不定我還能在那裡找回我的牙齒。」

莫茨小姐是新西蘭一位建築商的女兒,她于1983年移居美國,開始時在休斯頓一家電視台工作,1990年起任CNN攝影記者。

19926月,她第一次被派往薩拉熱窩,逗留6個星期後,她已經習慣周圍的流彈。她至今仍記得當時狙擊手向她襲擊的詳情,她說:「我當時已毫無痛感,我知道我整個臉部都掉了下來,樣子一定可怕極了,我儘力托住自己的臉。我摸了摸眼睛和鼻子,它們都還完好無損,,我祈禱着別破相太厲害,否則的話我的男朋友要離開我了。」當時同在一輛採訪車上的CNN記者科索尼說:「到處是碎骨頭和皮肉,她滿臉是血,拚命用手止血。

」莫茨應該說是「命大的」,那天清早薩拉熱窩的受傷者寥寥無幾,因此在她長達7個小時的手術中一直有充足的血液供應。本來時斷時續的電力在那天上午卻奇蹟般地沒有停,否則的話,她必死無疑。第二天上午,她被軍用飛機送往德國的美軍醫院,而後又被送到明尼蘇達州羅徹斯特的梅耶醫院。她在那裡一住就是3個多月,醫生用她肩上的皮膚和骨頭修補了她的臉。

整容手術期間,她只能通過氣管呼吸,營養管道直插進胃裡以維持她的生命。

直到今年1月才取走呼吸器和流汁管道,恢復了正常生活。今年3月,尚在恢復期的莫茨又走上了工作崗位,她的下齶仍毫無感覺,臉部還留有彈片,體重從66公斤降至58公斤,對此,她開玩笑道:「這是瑪格麗特·莫茨的薩拉熱窩快速減肥術。」今年10月,醫生將為她裝上假牙。而後——莫茨說——她想去薩拉熱窩,甚至想認識一下當初襲擊她的槍手。

「我會請他喝一杯,問他幾個問題,比方說當時距離有多遠。」 今生今世台港文學選刊林佩芬

明媚的春天裡,他們結婚了;杜鵑花燦爛的開着,一對新人甜甜地笑着。

八個月後,肝癌奪走了他和她的一切。

她整整哭了兩年,每天什麼事也不做,只對著他的骨灰罈流淚。她告訴來安慰她的朋友:我是一個活着的死人,我的心已經跟他去了……第三年,春天又來了,她停止了哭泣,去找了一份工作維持自己的生活,然後,她把他們的房子變賣了,連同他的撫血金,一起捐給了他們共讀了四年的母校,用他的名義設立了一個獎學金。

她寫信給所有為她擔心的朋友:他永遠活着…… 金色印象台港文學選刊林清玄

水牛的眼睛有一次,我和一位農人與他的水牛一起下田,我看到那頭水牛的巨眼是紅色的,像燒炙過的銅鈴,我問起那位農人,他說:「所有耕田的水牛都是紅眼的,因為他們被穿了鼻環。」據說很久以前,當水牛沒有穿鼻環,沒有下田的時候,它們的眼睛是黑白分明的,在耕田以後,他們沒有流淚,卻紅了眼睛。

我想到,如果沒有真正的自由,任何動物都是有感應的,水牛如此,你看過真正快樂的豬嗎?

乞丐的鉢子我把錢放在一個乞丐的鉢子裡時,有個好心人走過來對我說:「台北百分之九十九的乞丐都是假的,你當心他拿你的錢去花天酒地。」

我說:「只要做了乞丐就沒有假的,因為他伸手要錢的時候,心情就是乞丐了。心情是乞丐的人,即使他四肢完好,孔武有力,家財萬貫,他仍然是個乞丐,更值得同情,值得施捨。」同樣的,一個窮人只要有富有的心情,他就是一個富人了。


  
比目魚在市場買了一條比目魚,只有一半的肉,聽說比目魚是皇帝吃了一半丟在海裡的,台灣人叫它「皇帝魚」。

煎着比目魚的時候,我突然為難起來,因為我請一位外國朋友吃飯,如果把無肉的一面朝上,他會以為我請他吃魚骨頭;如果把有肉的一面朝上,翻魚身時,他會以為我事先吃了一半;如果我告訴他皇帝的故事,他是絶對不能相信的。

最後我把比目魚留着自己吃,自己做剩下的半個皇帝,中國古人碰到不可理解的事,總是相信皇帝的。

鳥的心情即使這世界有了飛機,我總是還羡慕着鳥。

尤其當我在烈日下趕路,一隻鳥突然的啾啾飛過,一晃眼就到了我要去的山上。那只鳥也許早上還在田野上覓食,午後,它已經飛過好幾個市鎮。飛機比起鳥來是笨拙的,因為即使我有飛機,也不能看到一片蘆葦美麗就隨興飛入。

但這世界上只要有鳥籠,有溜鳥的人,我就知道我並不真的想做一隻鳥,只想有鳥的心情罷了。

風知道山我躺在田野上看山,山不高,但姿形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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