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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傳 - 23 /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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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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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內心中對自己說真話,父母都有些自私,很少給他以應有的慈愛,基本上不過問他兒童和少年時期的成長。父親一門心思撲在那失敗的政治活動上。母親只顧她的社交應酬和尋歡作樂,她與奧地利駐倫敦使館名譽參贊金斯凱的風流韻事,丘吉爾必定也有所聞,自然,這在當時的上流社會司空見慣,算不了多大醜聞。父母的生活享受都過分闊綽,沒有給他的發展留下足以支撐的錢財;當然,這一點他並不怨怪父母,他自己也從來不懂得節儉,抵擋不住奢華的引誘,寧肯舉債和辛苦多賺也要多花費。

另一方面,他敬佩父母的某些優良品性。例如,父親雄心勃勃,處事常持主動出擊的態度,母親生性活躍,廣泛結交,朋友眾多。這些雖無言教,然而身教的潛移默化已化為他的血肉。早年母親對他是不關心的,而他走向社會的這幾年,古巴—印度—蘇丹—南非,每一站都是母親利用她的身分、地位、關係網和公關術,為他打開了或潤滑了最初的通道,使他順利地走着捷徑。


  

偶爾,母親的活動也不很見效,但至少她是費了心血盡過力。對此,丘吉爾心中充滿着感激。

支配丘吉爾一生的榮譽感和虛榮心,本能地指令着他特別看重、注意維護和宣揚馬爾巴羅家族的名聲。大概是繼承了封建貴族的傳統吧,他對父母向來採取隱惡揚善的做法,對他們的不足、不當、過錯、劣性,包括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和舉措在內,都保持緘默,為親者諱。儘管父子間感情冷淡,他還從1902年開始撰寫,19061月出版了兩卷《倫道夫·丘吉爾勛爵傳》。

以後,他又授意兒子倫道夫·丘吉爾與其祖父同名給自己寫傳。

作為一個孝子,丘吉爾思來想去,覺得應當設身處地為母親着想,成全她的心願。因為有一種感情是兒女無法給予母親的,有一份愛是無法被替代的,做兒女的不該畏懼流言,順從世俗,而置母親的幸福于不顧。

他對母親說:「媽媽,你應該享有新的幸福。兒子給你的愛再深摯也難以彌補你感情上的空白。媽媽,結婚吧!」

說完從情感出發的關心和體貼的話,過了一會,他又補上一句從理智出發仔細權衡和預想未來的話:「媽媽,現在你和他的年齡差距可能是無所謂的,46歲的媽媽還像26歲時一樣漂亮,等到再過15年呢?那時可能會發生危機。媽媽,我不願你遇到任何不幸!」

可是他母親主意已定:「我想晚年畢竟是晚年,我不願為晚年而犧牲我可能享受幸福的中年!」

兄弟二人在騎士橋大街的聖保羅大教堂為母親和韋斯特安排了莊重、歡樂的婚禮。馬爾巴羅公爵把新娘帶給新郎。丘吉爾向媽媽獻上兩束鮮花:「媽媽,祝你再婚幸福!」弟弟也向繼父獻上鮮花。

婚後不久,韋斯特父親取消了韋斯特的繼承權,不給他以財力支持,韋斯特只得辭去軍中職務,倫道夫的一個朋友給他在企業中找了一份工作。慣于玩樂的韋斯特,不懂經營之道,很快就虧損慘重。入不敷出,韋斯特和詹妮開始為了用錢之事發生口角,愛情的烈火逐漸地越燃越弱,光輝由搖曳而趨于暗淡。

早已對韋斯特暗中有意的一位女士乘虛而入,將他拖入她編織的情網。

他和詹妮的婚姻走到了終點。1913年詹妮 59歲時,她主動提出,經法院審理,兩人正式分道揚鑣。

詹妮對自己人生道路上作出過的選擇從不後悔,對他人曾給予自己的感情也不會忘記,更不會以怨報德。第二年,她在給韋斯特的信中寫道:「……為了以往我們共有的那些美好時光,日後,您如果遇到難處想找我,我不會不予理睬的。現在把訂婚和結婚戒指歸還您。再見了,永久的再見。」

詹妮離婚後,回到了兒子家中。丘吉爾和弟弟簇擁着母親,低頭吻着她的額角和雙鬢,以激動得顫抖的聲音說:「媽媽!媽媽!回來了!全家歡迎你!」


  
為了讓母親重新回到上層社交圈子,排解她的寂寞憂傷,當時已是海軍大臣的丘吉爾,竭力利用自己的地位和聲望來維護母親的尊嚴,還特意邀請首相夫人和母親一起,在氣候宜人的春夏之交,到風光旖旎的地中海沿岸各國,進行了一次長達兩周的旅行。首相夫人一個勁兒地誇丘吉爾的母親有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兒子。

後來,詹妮的外甥與羅馬一位公爵的千金成親,她前往慶賀,順便散散心。在燈火輝煌的婚禮舞會上,有個身材高大、鬍鬚蓬鬆、容貌不凡的壯年,渾身洋溢着青春的朝氣和活力,走到她身邊,微笑頷首,彬彬有禮地邀她共舞。此時詹妮年近花甲,白色的星星點點已開始為她的頭髮裝點出色彩斑駁的圖案,她站起來向壯年笑了笑,說:「我想,你最好還是去找那些年輕的女士跳舞吧。」他堅持邀請,並自我介紹說:「夫人,我是您外甥的同事,在尼日利亞殖民服務團一起工作,名叫蒙塔古·波爾希。」於是兩人步入舞池,像一對老舞伴般配合極好地翩翩起舞。

隔天,公爵夫人宴請波爾希,詹妮受邀作陪客。兩人猶如相識多年的朋友,歡聲笑語的交談從無停歇,令同席的人十分驚異。在波爾希看來,詹妮除了歲月的風霜也很難消損的美麗,還具有他所欽佩的鋭氣、決心和力量。

從此以後,他們就情書往還,創造機會多見面。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波爾希又一次從尼日利亞回

到倫敦後,以無比熱切的詩一般的語言向詹妮求婚:「你年輕時,我還沒有出生。你中年時,我們未曾相逢。相見恨遲,我有幸向你奉送輓歌,我渴望得到這遲暮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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