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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傳 - 55 /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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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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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達妮亞的悲劇故事結束以前,在薇拉去世以前,卡明卡早已是陰雲密佈了。亞歷山德拉的病和達妮亞的遭遇使卡明卡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列夫·瓦西里耶維奇無法承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開始到外面去尋求解脫,他常常到朋友們家裡去縱酒作樂以至深夜不歸,企圖在喧囂吵閙之中忘卻一切。亞歷山德拉為了減輕疼痛繼續服用嗎啡,甚至有時還要大量喝酒。

家裡的災難一天比一天嚴重。80年代中期的卡明卡已經不再是柴可夫斯基的溫暖的安樂窩,它成為已經逝去了的幸福生活的紀念。他惋惜和留戀美好的過去,他懷着無限的憂傷目睹這個美好家庭,也是他自己親愛的家所發生的一切不幸。繼續在這裡生活他感到很難過。


  

他最後一次在卡明卡度過夏天是在1884年,臨走時把東西仍留在屬他專用的廂房裡。188510月底,柴可夫斯基來卡明卡慶祝列夫·瓦西里耶維奇和亞歷山德拉的銀婚。這一次離開時,他帶走了自己的東西。從卡明卡搬離使他很傷心。

大家都意識到卡明卡一家的幸福生活已經結束,隨着柴可夫斯基的離去,所有的一切都會發生變化。他的離去好像成為一個時間的分界線,大家所需要的、非常美好非常寶貴的一切也隨着他的離去而消失了。

為慶祝妹妹和妹夫的銀婚,柴可夫斯基在卡明卡住了一個多星期。家裡的緊張氣氛使他感到沉重。他有時也會發現人際關係中的一些磨擦。家庭中發生了一連串的不幸使列夫·瓦西里耶維奇的性格發生了很大變化。

他的脾氣開始變壞,對人不再關心友善,常為一點小事生氣發火,對自己的失態毫不控制。過去他身上的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已蕩然無存。柴可夫斯基看到列夫·瓦西里耶維奇所發生的變化,感到由衷的難過。過去柴可夫斯基把他和妹妹看作是卡明卡家庭幸福的化身,而現在使柴可夫斯基感到痛心的是,列夫·瓦西里耶維奇似乎把卡明卡家庭蒙受災難的罪責歸結到柴可夫斯基一家人身上,甚至于這種責怪的對象也包括柴可夫斯基本人。

柴可夫斯基預感到還會有更不愉快的事發生。他離開卡明卡之前的最後幾天,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果然他的預感應驗了。

達維多夫莊園有一個製糖工廠。一個叫桑古爾斯基的人在那當會計。他的兒子格里沙和柴可夫斯基關係不錯,格里沙來找柴可夫斯基,希望柴可夫斯基能幫忙在鐵路上給他安排個活兒干。柴可夫斯基和梅剋夫人商量過這件事後,答應了他。

這天格里沙和所有崇敬柴可夫斯基的人們一樣來到車站為他送行。等車時他站在柴可夫斯基身旁,柴可夫斯基正要對他講關於安排在鐵路工作的事。這時列夫·瓦西里耶維奇發現格里沙沒有脫帽,他大聲喊道:「滾!蠢貨!”所有的人都驚獃了。來送行的人們都知道心地善良的柴可夫斯基有多敏感,知道他對達維多夫一家是多麼眷戀。

大家都明白,在這種時刻柴可夫斯基會有怎樣的感覺。人群鴉雀無聲,大家心情都很緊張。待人溫良禮讓的柴可夫斯基對野蠻粗魯是不能容忍的,何況這次是直接針對著他,他覺得很尷尬。火車來了,他勉強地把手伸給列夫·瓦西里耶維奇。

屈辱感好長時間都過不去,許多天後他在日記中寫道:“這次卡明卡一行所發生的那些事,我覺得我不會很快原諒,尤其最後那個印象更是難以去掉。」

然而,他還是一切都原諒了,也不能不原諒。對一個屢遭不幸的家庭難道還應該再抱怨嗎?他理解了列夫·瓦西里耶維奇——在家庭遭遇了那麼多災難之後,一個人難以再保持平衡的心態,包括一向性情溫和的亞歷山德拉有時也會發脾氣或是對人冷冰冰。

柴可夫斯基對一切都寬解了。雖然他離開了卡明卡,但卡明卡這個屬於自己的家卻無法從他的記憶中消失。他永遠和這個家聯在一起,除此之外,他再沒有別的家庭幸福。後來他又回去過幾次,1888年住了一個星期,1889年住了十天。

1890年柴可夫斯基在卡明卡住了一個星期,這次回去他心裡非常難過,他寫道:「那裡的人們都老了,過去生活的一切歡愉都已不復存在。」

1891年新年他來卡明卡過年。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這裡重溫過去的快樂時光,他給莫傑斯特寫信說:「昨天我們聚在大房子裡迎新年,非常快活。」


  
這次愉快的聚會之後過了三個月,他親愛的妹妹,他年輕時的「小太陽」,他忠實的「安慰者」去世了。妹妹的去世帶走了他心中所剩無幾的光明。

雖然亞歷山德拉在最後幾年在柴可夫斯基的生活中沒有再起到像從前那樣的作用,但對柴可夫斯基來說,妹妹永遠是他最親愛的人。亞歷山德拉這個名字對於他是童年、青年、卡明卡溫馨時日的最神聖的紀念。在風雨飄搖的歲月裡,他從妹妹那裡得到可靠的庇護,在萬箭穿心的痛苦中,妹妹給了他最貼心的安慰。亞歷山德拉和梅剋夫人共同支撐了柴可夫斯基的生命,給了他安樂舒適,給了他愛。

他與這個家庭聯繫得如此緊密,他經歷和感受着這個家庭的全部悲歡。柴可夫斯基沒有家庭是不完全準確的。他有一個又大又幸福的家。幸福的家庭也許並不都是相似的,始終如一永遠只有幸福的家庭,在世界上真的存在嗎?

2在尼茲莊園的日子里尼古拉·德米特裡耶維奇·康德拉契耶夫是柴可夫斯基在法律學校讀書時的同學。

1870年冬季,康德拉契耶夫一家搬到莫斯科過冬,他們開始密切來往。

康德拉契耶夫和莫傑斯特、阿納托裡也都很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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