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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63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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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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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純趁勢殺上,王斌亦領兵繼進,殺得盜黨血流漂杵,屍積成山。王彌大敗,抱頭東竄。

都中又驅出一支生力軍,系是王衍所遣,軍官是左衛將軍王秉,來應北宮純王斌兩軍。兩軍正追殺數里,稍覺疲乏,因即讓過王秉一路人馬,聽令追去。秉追至七里澗,王彌見來軍服飾,與前略殊,還道是強弱不同,復思回身一戰,當下勒馬橫刀,令盜眾一律返顧,與秉接仗。盜眾勉強應命,但已是膽怯得很,不耐久鬥,略略交手,又復潰散。


  

彌始知不能再戰,只得與部下盜目王桑,逃出軹關,竟去投漢。漢主劉淵,與彌本有舊交,當即遣使郊迎,且傳令語彌道:「孤已親至客館,拂席洗爵,敬待將軍。」彌聞令大喜,便隨入見淵。淵即面授彌為司隷校尉,加官侍中,且命王桑為散騎侍郎。

劉靈得王彌歸漢消息,也親往謁淵,受封平北將軍。淵收了兩個大盜,便用為嚮導,使子聰帶兵數千,同襲河東。

可巧北宮純自洛陽旋師,途次與聰兵相值,即殺將過去。聰不意官軍掩至,頓時忙亂,且疑此外尚有伏兵,不敢戀戰,匆匆的收兵遁回,麾下已死了數百人,純乃歸涼州,稟明張軌,申表奏聞。有詔封軌為西平郡公,軌辭不受命,且屢貢方物,藩臣中推為首忠,也是確評。

惟劉淵聞聰敗還,未免失望,且因并州一帶,由劉琨據守晉陽,無隙可乘,前遣將軍劉景往攻,亦遭一挫,兩方面統是敗仗,尤覺得憂悔交並。侍中劉殷王育進議道:「殿下起兵以來,年已一周,乃專守偏方,王威未振,甚屬可惜。誠使命將四出,決機大舉,梟劉琨,定河東,建帝號,鼓行南下,攻克長安,作為都城,再用關中士馬,席捲洛陽,易如反掌。從前高皇帝建豎鴻基,蕩平強楚,便是這番謀畫,殿下何不仿行呢?」淵不禁鼓掌道:「這正是孤的初心呢!」遂號召大眾,親自督領,趁着秋高馬肥的時候,禡纛起行。

到了平陽,太守宋抽,驚惶的了不得,棄城南奔。淵得拔平陽城,再入河東。太守路述,卻是有些烈性,募集兵民數千,出城搦戰,怎奈眾寡不敵,傷亡多人,沒奈何退守城中。淵督眾猛攻,相持數日,城垣被毀去數丈,一時搶堵不及,竟為胡馬所陷。

述還是死戰,力竭捐軀。淵連得數郡,遂移居蒲子。上郡四部鮮卑陸逐延,氐酋單征,並向淵請降。淵又遣王彌石勒,分兵寇鄴,征北將軍和鬱,也是貪生怕死,走得飛快,把一座河北險要的鄴城,讓與強胡。

於是淵得逞雄心,公然稱帝,大赦境內,改元永鳳。命嫡子和為大司馬,加封梁王,尚書令劉歡樂為大司徒,加封陳留王,御史大夫呼延翼為大司空,加封雁門郡公;同姓以親疏為等差,各封郡縣王;異姓以勛謀為等差,各封郡縣公侯,就把這蒲子城,號為漢都。看官記着!當時氐酋李雄,與劉淵同時稱王,此次淵僭

號稱尊,比李雄還遲二年。李雄稱帝,國號成,改元晏平,且在晉惠帝末年六月中。劉淵稱帝,是在晉懷帝二年十月中。小子屬辭比事,前文未及西陲,無復插敘,此次為劉淵稱帝,不能不補敘李雄。

五胡十六國開始,就是李雄劉淵兩酋長,最早僭號,看官幸勿責我漏落呢。補筆說得明白,更足令閲者醒目。淵既僭號,兩河大震。晉廷遣豫州刺史裴憲,出屯白馬,車騎將軍王堪,出屯東燕,平北將軍曹武,出屯大陽,無非為防漢起見。


  
偏劉淵得步進步,不肯少休,復遣石勒劉靈率眾三萬,進寇魏汲頓邱三郡,百姓望塵降附,多至五十餘壘。勒與聰請諸劉淵,各給壘主將軍都尉印綬,並挑選壯丁五萬為軍士,老弱仍令安居。魏郡太守王粹,領兵抵禦,一戰即敗,被勒活捉了去,押至三台,一刀畢命。越年為晉懷帝永嘉三年,正月朔日,熒惑星入犯紫微,漢太史令鮮于複姓。

修之,入白劉淵道:「陛下雖龍興鳳翔,奄受大命,但遺晉未滅,皇居逼仄,紫宮星變,猶應晉室。不出三年,必克洛陽。蒲子崎嶇,不可久安,平陽近有紫氣,且是陶唐舊都,願陛下上迎乾象,下協坤祥。」淵當然大喜,便即遷都平陽。

會汾水濱有人得璽篆,文為「有新保之」四字,乃是王莽後投失,他卻聰明得很,增刻淵海光三字,獻與劉淵。淵表字元海,便稱為己瑞,又復改元,即以河瑞二字為年號,封子裕為齊王,子隆為魯王,聰為楚王,南向窺晉。

晉廷專靠太傅越為主腦,越不務防外,專務防內,真正可嘆。他本已移鎮鄄城,因鄄城無故自壞,心滋疑忌,乃徙屯濮陽。未幾,又遷居滎陽,忽自滎陽帶兵入朝,都下人士,相率驚疑。中書監王敦語人道:「太傅專執威權,選用僚屬,還算依例申請,尚書不察,動以舊制相繩,他必積嫌已久,來此一泄,不識朝臣有幾個晦氣,要遭他毒手呢。」及越既入都,盛氣詣闕,見了懷帝,便忿然道:「老臣出守外藩,盡心報主,不意陛下左右,多指臣為不忠,捏造蜚言,意圖作亂,臣所以入清君側,不敢袖手呢。」懷帝聽了,大是驚惶,便問何人謀亂。越並未說明,即向外大呼道:「甲士何在?」聲尚未絶,外面已跑入一員大將,乃是平東將軍王景,一作王秉,今從《晉書》。領着甲士三千人,魚貫入宮,形勢甚是洶湧,差不多與虎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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