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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130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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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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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圖所患,遂爾綿篤,伏枕感結,情不自勝。臣間者猶謂犬馬之齒,尚可小延,欲為陛下西平李雄,北吞石虎,是以遣毌丘奧于巴東,授桓宣于襄陽,良圖未敘,于此長乖。此方之任,內外之要,願陛下速選臣代,使必得良才,奉宣王猷。遵成臣志,則臣死之日,猶生之年。

陛下雖聖姿天縱,英奇日新,方事之殷,當賴群俊。司徒導鑒識經遠,光輔三世,司空鑒簡素貞正,內外惟允,平西將軍亮雅量詳明,器用周時,即陛下之周召也。獻替疇咨,敷融政道,地平天成,四海幸賴。謹遣左長史殷羡,奉送所假節麾幢曲蓋,侍中貂蟬太尉章,荊江州刺史印傳卹戟,仰戀天恩,悲酸感結。


  

以後事付右司馬王愆期,加督護統領文武職銜,俾臣得歸死首邱,雖在泉壤,亦拜賜無窮矣。謹待死上聞!

表文已發,即將軍諮器仗,牛馬舟車,照簿移交。倉庫自加管鑰,付與王愆期掌管,自己一無所私,乃力疾登輿,出府自去。愆期等送至江口,灑淚告別。侃顧語道:「老子婆娑,徘徊未去之意。

正為君輩,今恐當長別了。」說罷,下輿登舟,行至樊溪,越宿便逝。訃聞晉廷,即有詔頒發道:

故使持節侍中太尉,都督荊江雍梁交廣益寧八州諸軍事,荊江二州刺史長沙郡公,經德藴哲,謀猷弘遠,作藩于外,八州肅清,勤王于內,皇家以寧。乃者桓文之勛,伯舅是憑,方賴大猷。俾屏予一人,前進位大司馬,禮秩冊命,未及加崇,昊天不吊,奄忽薨殂。朕用震悼于厥心,今特追贈大司馬,予謚曰桓,祀以太牢,魂而有靈,嘉茲寵榮。

總計侃在軍中四十一年,雄毅有權,臨機善斷,事無大小,莫不明察,因此兵民不敢相欺。自南陵至白帝城,道不拾遺。尚書梅陶,嘗與友人書云:「陶公機神明鑒似魏武,忠順勤勞似孔明,非陸抗諸人所能及。」太常卿謝裒子安,亦謂:「陶公用法,常得法外意。」可見得陶侃才名,實為東晉諸臣的翹楚,不過蘇峻亂時,稍存芥蒂,不離俗見,未免有些闕憾哩。評論公允。晉廷以侃既壽終,特調平西將軍豫州刺史庾亮,代鎮武昌。亮名不副實,又闢殷浩為記室參軍,專談《老》《易》,徒尚風流,怎能與陶侃時相比?一聞石虎南來,正是自顧不暇。

晉廷選不出將才,只好仍請出這位年高望重的王茂弘,抵禦羯寇,當下加官大司馬,假黃鉞,都督征討諸軍事。成帝時已十有四歲,也觀兵廣漠門,分遣諸將,命將軍劉仕救歷陽,趙胤屯慈湖,路永戍牛渚,王允之戍蕪湖。司空郗鑒,亦使廣陵相陳光率眾衛京師中外戒嚴,非常緊急。小子有詩嘆道:

到底江南暮氣深,一聞寇至便驚心。

紛紛遣將徒滋擾,虎子懷安不爾侵。

欲知後來有無戰事,且待下回再表。

石勒之有從子虎,猶劉淵之有族子曜。曜助淵而建漢祚,虎佐勒而成趙業,當時之為主立功,情固相同。厥後曜得嗣聰,虎得繼弘,跡亦相類。但曜之得國,取諸靳準之手,尚有中興之名,虎則直攫勒子而有之,其罪大,其惡極,曜尚不若是也。

夫劉氏之亡,主之者勒,輔之者虎,而勒之妻孥,亦終為虎所殘滅,養虎噬人,即還而自噬,何報應若是之速耶?若東晉將才,足以畏趙者,惟祖逖陶侃二人,而侃之功為尤大,史稱其都督八州,據上流,握強兵,潛有窺窬之志,每思折翼之祥而止,是說未足盡信。侃生平並無逆跡,第當蘇峻之亂,不遽入援,必待溫嶠之敦促而始發,時人乃疑其有貳耳。然袁氏了凡,猶謂其誣,是則侃固東晉之名臣歟。本回又于侃之沒世,特加詳敘,正善善從長之遺意也。

第四十四回

盡愚孝適貽蜀亂 保遺孤終立代王

卻說晉廷防備石虎,遣將調兵,慌張的了不得。忽有探馬來報,趙兵退向東陽去了,建康城中,方稍稍安定。嗣聞石虎已回臨漳,乃下詔解嚴,但授南中郎將桓宣為平北將軍,都督江淝前鋒征討諸軍事,領司州刺史,仍鎮襄陽。石虎還都後,復遣征虜將軍石遇,率同騎兵七千人,渡過淝水,進攻桓宣。


  

宣督兵守城,更遣人至荊州乞援。荊州都督庾亮,亟使輔國將軍毛寶、南中郎將王國、征西司馬王愆期等,往救襄陽。石遇掘地攻城,三面掘通三窟,欲從地道,入達城中。宣早已防着,招募壯士,先在地道中守候。

俟外兵潛入,用了火器,向地道外燒將出去,外兵連忙倒退,已死傷了好幾百人,遇策全然失敗。宣又縱兵殺出,獲得鎧馬甚多,弄得遇無法可施。又聞援兵將至,自己軍糧垂盡,乃撤圍夜遁。宣收回南陽諸郡難民,共八千餘人,詔令宣督南陽、襄陽、新野、南鄉諸軍事兼梁州刺史。

毛寶為征虜將軍,鎮守邾城。邊境少安。

是年,已為成帝第十年,應加元服,改元咸康。增文武位秩各一等,大酺三日。成帝甚推重王導,幼時相見,每嚮導下拜,即位後手書與導,猶必加「惶恐言」三字,下詔亦云「敬問」。導年垂六十,常有羸疾,不能赴朝。

成帝親幸導第,縱酒作樂,盡歡乃歸。世未平治,亦不應在大臣第飲酒作樂。遇有要政召詢,必令乘輿入殿,賜座案側。導性和緩,與人無忤,所以兩遇內亂,終得保全祿位,安享天年。

獨導妻曹氏,性甚妒忌,為導所憚,導密營別館,居住姬妾,老頭兒尚欲藏嬌麼?不料為曹氏所聞,即欲往視。導恐眾妾被辱,忙令備車,自去保護。車伕駕馬稍遲,竟至迫不及待,即改乘牛車,自執塵尾柄驅牛,馳至別館,使眾妾避匿他處。及曹氏到來,已變了一間空屋,但嚮導詬詈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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