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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141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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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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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琅琊王岳,受遺入嗣,即皇帝位,是謂康帝。封成帝子不為琅琊王,不弟奕為東海王,追尊成帝為顯宗,奉葬興平陵,進中書令何充為驃騎將軍,中書監庾冰,為車騎將軍,令他同心輔政,匡奕王室。此外文武百官,各增二等。立王妃褚氏為皇后,後為豫章太守褚裒女,裒字季野,為京兆人氏,慎重寡言,夙負盛名。

桓彞嘗謂季野有皮裡春秋,說他外無臧否,內寓褒貶。謝安亦極加推重,嘗語人云:「裒雖不言,卻具四時正氣。」郗鑒闢裒為參軍,嗣遷司徒從事中郎,轉任給事黃門侍郎。成帝聞裒女端淑,因聘為母弟琅琊王妃,至是夫尊妻貴,遂得正位中宮。


  

裒方出為豫章太守,特旨徵召,遷官侍中。他卻不願內任,有志避嫌,堅求外調。適江州刺史王允之病歿,乃令裒代刺江州,出鎮半洲。

越年元旦,改正朔為建元元年。建元二字,由庾冰議定。冰擁立康帝,原以長君利國為名,但未嘗不懷着一種鬼胎。康帝為成帝母弟,當然是庾氏次甥,冰仍居舅氏地位,不致疏遠,所以年號亦議定建元,取再興中朝的意義。

有人入語冰道:「從前郭璞遺下讖文,曾雲立始之際丘山頽,今年號建元,建訓為立,元訓為始,丘山即嗣皇本名,據此看來,這年號應即改易,不宜自應讖語。冰也覺失驚,漸復自嘆道:“吉凶早定,但改年號,恐未必就能禳災呢。」遂仍用建元二字。果然康帝不能永年,事見後文。

冰謂吉凶早定,我亦云然,但冰不應自存私意。

且說燕王皝既受晉冊封,特授劉翔為東夷校尉,領大將軍長史。使內史陽裕為左司馬,令至龍出西麓,督工築城。建立宗廟宮闕,取名龍城,率眾徙居,作為新都。皝見慕容翰,曾出奔段氏,見四十五回。

段氏敗亡,又北走宇文部,部酋逸豆歸忌翰才名,陰欲加害。翰乃佯狂酣飲,或被發歌呼,或拜跪乞食,逸豆歸以為真瘋,不復監察,聽令自由。翰得隨地往返,默覽山川形勢,一一記憶。皝追憶翰才,且因他挾嫌出奔,並非叛亂,特令商人王車,至宇文部覘翰,勸令歸國,並密遺弓矢。

翰遂竊逸豆歸名馬,自挈二子,攜弓矢逃歸。逸豆歸聞翰脫走,忙使驍騎百餘名追翰將,要追及,翰回身顧語道:「我久客思歸,既得上馬,斷無還理。我前此佯作愚狂,實是誑汝,我藝猶在,幸勿相逼,自取死亡哩。」追騎見他手下寥寥,不肯退回,仍然趨進。

翰復朗聲道:「我久居汝國,不願殺汝,汝今可距我百步,握刀立住,我若得射中汝刀,汝即可回去,非我敵手,如或我射不中,汝等盡可追來。」前追騎乃解刀立住,由翰射箭。翰發箭射去,叮噹一響,正中刀環,追騎便即駭走。翰得攬轡徐歸。

皝聞翰至,大喜出迎,握手道故,慇勤款待,仍署翰為建威將軍。翰乃為皝設策道:「宇文部強盛日久,屢為我患。今逸豆歸性情庸闇,將帥非才,國無防衛,軍無部伍,臣久在他國,熟悉地形,彼雖遠附強羯,聲勢不接,緩急難恃,我若發兵往擊,可保必勝。惟高句麗接近我國,常相窺伺,我果破滅宇文,免不得使彼生懼,俟我一出,必且掩我不備,乘虛深入。

我少留兵卒,不足自守,多留兵卒,不足遠行,這卻是心腹大患,應該早除。宇文部只知負固,料不能遠來爭利,我既得取高句麗,再還取宇文部,勢如反手,立見成功。至兩國既平,利盡東海,國富兵強,無返顧憂,然後好徐圖中原了。」獨不聞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語,乃必設策毒人,真是何苦?皝連聲稱善,即召集將士,出攻高句麗。

高句麗古稱朝鮮,系周時箕子舊封,漢初為燕人衛滿所篡,兩傳即亡,地為漢有。見《前漢演義》。至漢元帝時,漢威已衰,不能及遠,高朱蒙糾眾自立,創建高句麗國,後來日漸強大,屢寇遼東。慕容氏據有遼土,尚與高句麗時有戰爭,朱蒙十世孫釗,號稱故國原王,正與慕容廆同時。


  
皝既決意東略,遂與諸將會議軍情。諸將謂高句麗有二道,北道坦平,南道險狹,今不如從北道進兵,較為無虞。獨慕容翰獻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臣謂宜南北併進,使他應接不暇,方可得志。且虜情必謂我從北道,當重北輕南,我正可避實擊虛,以南道為正兵,北道為偏師;大王宜自率鋭騎,掩入南道,出其不意,直搗彼都,別遣他將出北道,就使北道無功,我已取彼腹心,四肢亦何能為呢?」皝依翰議,即命翰為前鋒,由南道進兵,自督勁卒四萬為後應。

另派長史王宇等,率兵萬五千人,從北道徐入。

高句麗王釗,果然如翰所料,注重北面,所有國中精鋭,悉令出諸北道,即命弟武為統帥,自挈老弱殘兵,防備南道。不意慕容翰從南道殺來,部下都是鋭卒,攪入高句麗陣中,好似虎入羊眾,所向披靡。釗尚勉強抵敵,東攔西阻,至慕容廆繼進,勢如潮湧,無堅不摧,高句麗兵統是羸弱,哪裡還能招架?不是被殺,就是四潰,單剩釗孑身逃走,不敢還都。燕兵乘勝長驅,攻入高句麗都城。

釗母及妻子統被燕兵拘住,釗父利墓,亦為所掘,所有庫中珍寶,及男女五萬餘口,悉遭擄掠。高句麗都城,叫作丸都,簡直是搬徙一空,變做墟落。皝還擬窮兵追釗,聞北道兵已經敗沒,乃變計言歸,載釗父屍,及釗母釗妻釗子,並子女玉帛等,一併驅回。臨行時,復將丸都城毀去。

釗窮無所歸,不得已遣使至燕,奉款稱臣,乞還父屍及母妻等。皝將釗父屍發還,留母為質。釗亦沒法,只好收拾殘眾,徙都國內城。小子有詩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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