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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206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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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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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當即收納,送朗入都,再分檄各將,北攻冀州,劉牢之進據碻磝,濟陽太守郭滿,又進據滑台,將軍顏肱劉襲等,復進逼黎陽。秦冀州牧苻丕,聞報大驚,急遣將軍桑據,至黎陽抵禦晉軍。不料黎陽又被陷沒,更聞燕軍復來圍鄴,正是愁不勝愁,拒不勝拒,沒奈何遣參軍焦逵,向晉乞和,寧讓鄴城與晉,但請假途求糧,西赴國難。逵奉命後,密語司馬楊膺道:「今喪敗至此,長安阻絶,存亡且不可知,就使屈節竭誠,徑乞糧援,尚恐不得見許,乃長樂公豪氣未除,語設兩端,事必無成,奈何奈何?」楊膺道:「這也何難,但教改書為表,自稱降晉,許以王師一至,便當致身南歸,我想晉軍方鋭圖冀州,定必前來援鄴了。」焦逵猶有難色,膺附耳與語道:「君慮彼未肯相從嗎?如果晉軍到來,我等可逼令出降,否則生縛與晉,看他何法拒我?」好一個參謀。說罷,便將丕書私下改竄,令逵賫送晉軍。

晉將接着,送逵往見謝玄,玄欲征丕子入質,然後出援。逵固陳丕無他志,且將楊膺所囑,亦約略表露,玄始有允意,遣使轉白謝安。安正與琅琊王道子有隙,樂得藉此為名,出外督軍,遂許玄收鄴,自請往鎮廣陵,經略中原。孝武帝當即批准,親餞西池,由安獻觴賦詩,從容盡歡,然後別主出都,盡室偕行,徑赴廣陵去了。


  

且說慕容垂屯兵新城,遣子麟攻入常山,收降秦將苻定苻紹苻亮苻評,進拔中山,執住守將苻鑒,遂得入中山城。慕容農引兵會麟,與麟共攻翟真,馳至承營,兩人並轡先驅,觀察形勢,隨從只數千騎兵,真卻驅眾齊出,竟來角鬥。燕兵俱逡巡欲退,慕容農語麟道:「丁零非不勇悍,翟真卻是懦弱,我若簡率精鋭,專攻翟真,真必卻走,眾亦自散,可蹙使盡殲了。」說著,便回頭返顧,見驍騎將軍慕容國,方在背後,就使他率領鋭騎百餘,徑沖翟真,真果返奔,眾亦馳還。

農與麟從後追逐,迫壓營門,真眾爭門奔入,自相踐踏,死傷甚眾。燕軍得夾雜進門,遂拔承營外郛。真慌忙逃入內城,閉門守住,有一半未及奔入,統棄械降燕。慕容農收了降眾,再攻內城。

相持多日,真糧將盡,潛開門遁往行唐,真司馬鮮于乞叛真,將真刺死,自稱趙王。真眾不服,又共殺乞,擬推立翟遼為主。偏遼已奔往黎陽,只有從弟翟成,尚在軍中,大眾就奉為主帥,據住行唐,苟延殘喘罷了。

慕容垂擬北都中山,將自新城啟行,聞苻丕在鄴,引晉援師,不由的怒氣上沖,便語范陽王德道:「苻丕可去不去,與我爭鄴,且向晉乞援助守,情實可恨,我且去趕走了他,再作計較。」德也即贊成,因復引兵圍鄴,但留出西門一路,縱丕出奔。丕仍不肯去,居守如初。

垂在城下數日,接得慕容衝來書,乃是故主慕容暐被殺,在秦諸宗族,一律就殲,只垂幼子柔,與垂孫盛,脫奔沖營,幸得無恙,請垂放心。且說自己承暐遺命,已在阿房城稱尊即位,勉承燕祚,云云。垂不禁悲嘆,將佐統向垂勸進,垂謂沖已稱號關中,不應遽自加號,且從緩議為是,垂非不願稱尊,實恐柔盛為沖所害,故置諸緩圖。將佐方纔無言。

究竟慕容暐如何被殺,應該約略敘明。

暐在長安,尚有宗族千餘人,他本思奔往關東,苦無間隙。慕容紹兄肅,與暐密謀,將乘暐子婚期,請堅入室,為刺堅計,堅全未得知。既而婚期已屆,暐入見堅,稽首稱謝道:「臣弟沖不識義方,辜負國恩,臣罪該萬死,蒙陛下恩同天地,許臣更生,臣次子適當結婚,愚意欲暫屈鑾駕,幸臣私第,臣得奉觴上壽,不勝萬幸!」堅當即許諾,會遇大雨,堅果不出,暐計遂敗。乃決意出奔,密令部酋悉羅騰屈突鐵侯等,潛告鮮卑遺眾,詐言自己將受命出鎮,舊部俱可隨去,應預先會集,在城外伺候。

部眾信以為真,內有一人名叫突賢,往與妹別,妹為秦將竇沖妾,不忍乃兄遠離,請諸竇沖,乞留突賢。沖即入白秦王,秦王堅驚詫道:「朕並未有遣暐情事,為何設此謊言?」沖答道:「陛下既未有此意,定是慕容暐有異謀了。請速傳召悉羅騰,訊明虛實。」堅即召騰入訊,備悉暐謀,因復傳召暐肅。

肅語暐道:「無故猝召,事必泄了,入即俱死,不如殺死來使,斬關出奔,或可得一生路。」暐尚謂秦王未必知謀,當有別事相商,遂與肅併入見堅。堅果盛氣相向,叱暐負恩謀叛。暐尚思抵賴,肅直答道:「家國事重,顧不得小恩小惠,我等不幸事泄,外面二王即至,秦祚總不久了。」堅竟大怒,喝斬暐肅。並令衛兵搜捕鮮卑各眾,無論男女老幼,盡加誅戮。惟慕容柔寄養閹人宋牙家,幸得免死,且與慕容盛乘隙逃出,奔依慕容沖。

沖為暐發喪,托稱受遺即位,稱帝阿房,改元更始,因即貽書與垂,如上所述。史稱慕容沖為西燕,但因他歷年短促,不列入十六國中。特別提醒。小子有詩嘆道:


  

桐竹紛披引鳳凰,矯雛一舉入阿房;

當年僭國俱垂史,獨略西燕為速亡。

沖既稱帝,復西逼長安。欲知秦王堅如何拒沖,請看官續閲下回。

本回事實,最為拉雜,總之為苻秦衰亡之兆。慕容垂慕容泓慕容沖,皆燕臣而降入于秦者也。姚萇為姚弋仲第二十四子,亦因兄襄之敗沒,率諸弟而降入于秦者也。垂之叛,秦縱之;萇之叛,秦實激之,縱之已為失策,激之尤屬非計,故秦王堅之敗亡,皆其自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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