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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 277 / 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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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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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慕容寶即位,署跋為中衛將軍。跋弟素弗,素性豪俠,不務正業,嘗與從兄萬泥,及諸少年同遊水濱,見一金龍出溪水中,問諸萬泥等人,皆云未見。素弗撈得金龍,取示大眾,無不驚異。後來被慕容熙聞知,暗加疑忌。

熙既篡立,欲誅馮跋兄弟,增設禁令。跋適犯禁,懼禍潛奔,與子弟同匿山澤,每夜獨行,猛獸嘗為避路。跋乃奮然起事,與兄弟潛入龍城,弒熙立雲。補九十三回中所未詳。


  

雲既被戕,跋得稱尊,總算不忘舊誼,為雲舉哀發喪,依禮奉葬。雲妻子亦已遇害,統皆代埋,設立雲廟,置園邑二十家,四時致祭。追諡雲為惠懿皇帝。一節可取。

一面追尊祖考,稱祖和為元皇帝,父安為宣皇帝,奉母張氏為太后,立妻孫氏為王后,子永為太子,弟范陽公素弗為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次弟汲郡公弘為侍中,兼尚書仆射。從兄廣川公萬泥,領幽平二州牧,從兄子乳陳為征西大將軍,領並青二州牧。余如張興馮護等,佐命功臣,亦皆封賞有差。

素弗當弱冠時,曾向尚書左丞韓業處求婚,業因素弗行誼不修,毅然謝絶。素弗再求尚書郎高邵女,邵亦弗許。至是得為宰輔,並不記嫌,待遇韓業等,反且加厚。又能拔寒畯,舉賢能,謙恭儉約,以身率下,端的是休休有容,不愧相度,這也好算是難得呢。

惟萬泥乳陳,自命勛親,欲為公輔,偏跋令居外鎮,作為二藩。乳陳性尤粗悍,不顧利害,因密遣人告萬泥道:「乳陳有至謀,願與叔父共議。」萬泥遂往與定約,興兵作亂。跋遣弟弘與將軍張興,率步騎二萬人往討,弘先傳書招諭道:「我等兄弟數人,遭際風雲,鼓翼齊起。

今主上得群下推戴,光踐寶位,裂土分爵,與兄弟共同富貴,並享榮華,奈何無端起釁,目尋干戈呢?人非聖人,不能無過;過貴能改,方不終誤。屬在至親,所以極誠相告,還望釋嫌反正,同獎王室,勿再沉迷。」萬泥得書,便欲罷兵謝罪,獨乳陳按劍怒吼道:「大丈夫死生有命,怎得中道生變,不戰即降呢?」遂答書不遜,約同一戰。張興語弘道:「賊與我約,明日爭鋒,恐今夜就來劫營,應命三軍格外戒備,方保無虞。」弘乃密下軍令,每人各攜草十束,備着火種,分頭埋伏,自與張興出伏要路,靜待亂兵到來。

黃昏已過,萬籟無聲,尚不聞有什麼動靜,到了夜半,果見塵頭紛起,約莫有千餘人,疾趨而來。弘不禁暗嘆道:「張將軍確有先見,賊眾前來送死了。」再閲半時,那亂兵已經過去,才發了一聲胡哨,號召各處伏兵,霎時間火炬齊明,呼聲四集,嚇得亂兵東逃西竄,拚命亂跑。怎奈四面八方,統已有人攔着,不是被殺,就是被擒,擾亂了小半夜,千餘人全體覆沒,無一得還。

弘等得勝回營,天色已大明了。乳陳得了敗耗,方纔驚懼,與萬泥詣營乞降。只有這般膽量,何必前此發威!弘召他入營,詰責罪狀,即命左右推出斬首。餘眾赦免,然後班師。

跋進弘為驃騎大將軍,改封中山公,且署素弗為大司馬,改封遼西公。嗣是除苛政,懲貪賕,省徭賦,課農桑,燕人大悅,恰享了好幾年的太平。同時,南涼的禿髮傉檀復稱涼王,改元嘉平。西秦的乞伏乾歸,也逃歸苑川,復稱秦王,改元更始,這都因後秦濅衰,所以不甘受制,仍然獨立。

惟有那雄長朔方的拓跋珪,立國已二十四年,尚只三十九歲,被那逆子清河王紹,入宮弒死,這也是北魏史上的駭聞。小子有詩嘆道:

父子相離巳滅倫,況經手刃及君親。

莫言胡俗無天性,禍報由來有夙因。

畢竟拓跋弒何故遇弒,且至下回再詳。

慕容超之亡國,非劉裕得亡之,超實自亡之也。超之致亡,已見前評,及城不能保,尚未肯出降,自決一死,卒至為裕所虜,送斬建康,彼得毋援國君死社稷之義,詡詡然自謂正命耶。但王公以下,被殺之三千人,家口沒入至萬餘,雖由裕之殘虐不仁,亦何莫非由超之倔強不服,激成裕憤,區區一死,亦何足謝國人也。彼慕容雲之愚昧,且出超下,其得立也出諸意外,其被戕也亦出乎意外。

馮跋不必防而防之,離班桃仁,不宜親而親之,然欲不死得乎?跋之稱尊,不得謂其非僭,然較諸沮渠蒙遜輩,相去遠矣,況有馮素弗之良宰輔乎。


  



第九十六回 何無忌戰死豫章


口 劉寄奴固守石頭城

卻說拓跋珪素來好色,稱帝時曾納劉庫仁從女,寵冠後宮,生子名嗣,後因慕容氏貌更鮮妍,特立為後,已見前文。見九十二回。珪母賀氏,已早歿世,追諡為獻明太后。太后有一幼妹,入宮奔喪,生得一貌如花,纖濃合度,珪瞧入眼中,暗暗垂涎,便想同她狎昵,無如這位賀姨母,已經嫁人,不肯再與苟合,惹得珪心癢難熬,竟動了殺心,密囑刺客,把賀姨夫殺斃。

賀姨母做了寡婦,無從訴冤,只好草草發喪,喪葬已畢,即由宮中差來干役,逼令入宮。賀氏明知故犯,不能不隨他同去,一經見珪,還有什麼好事,眼見得衾裯別抱,露水同棲。冤家有孽,生下了一個嬰兒,取名為紹,蜂目豺聲,與乃母大不相同,想是賀姨夫轉世。漸漸的長大起來,凶狠無賴,不服教訓,珪嘗把他兩手反縛,倒懸井中,待他奄奄垂斃,然後釋出。

他經此苦厄,稍稍斂跡,但心中愈加含恨。珪哪裡知曉,還道他懼罪知改,特拜為清河王。後來珪勢益盛,納妾愈多,一人怎能禦眾,免不得求服丹藥,取補精神。哪知這藥性統是燥烈,愈服愈燥,愈燥愈厲,遂至喜怒乖常,動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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