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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全集 - 67 /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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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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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念京寓眷口尚多,還家甚難,特寄信到京,料理一切,開列于後:,一、我出京時將一切家事面托毛寄雲年伯,均獲慨許。此時遭此大變,爾往叩求寄雲年伯籌劃一切,必能俯允。現在京寓並無銀錢,分毫無出,家眷回南路費,人口太多,計須四五百金,求寄雲年伯張羅。此外同鄉如黎樾喬、黃恕皆老伯,同年如王靜庵、袁午橋年伯,平目皆有肝膽,待我甚厚,或可求其湊辦旅費。受人恩情,當為將來報答之地,不可多求人也。袁漱六姻伯處,只可求其出力幫辦一切,不可令其張羅銀錢,渠甚苦也。

一、京寓所欠之帳,惟西順興最多,此外如楊臨川、王靜安、李玉泉、王吉雲、陳仲鸞諸兄皆多年未償。可求寄雲年伯及黎黃玉袁諸君內擇其尤相熟者,前往為我展緩,我再有信致各處。外間若有奠金來者,我當概存寄雲、午橋兩處,有一兩即以一兩還債,有一錢即以一錢還債。若並無分文,只得待我起複後再還。


  

一、家眷出京,行路最不易。樊城旱路既難,水路尤險,此外更無好路。不如仍走王家營為妥,只有十八日旱路。到清江 (即王家營也)時有郭雨三親家在彼,到池州江邊有陳岱雲親家及樹堂在彼,到漢口時,否當託人照料。江路雖險,沿途有人照顧,或略好些。聞揚州有紅船最穩,雖略貴亦可僱。爾母最怕坐車,或僱一馱轎亦可。然馱轎最不好坐,爾母可先試之。如不能坐,則仍坐三套大車為妥 (于馱轎大車之外另僱一空轎車備用,不可裝行李)。

一、開弔散訃不可太濫,除同年同鄉門生外,惟門簿上有來往者散之,此外不可敬一分,其單請龐省三先生定。此系無途費,不得已而為之,不可濫也;即不濫,我已愧恨極矣。

一、外間親友,不能不訃告寄信,然尤不可濫,大約不過二三十封,我到武昌時當寄一單來,並寄信稿,此刻不可遽發信。

一、鋪店帳目宜一一清楚,今年端節已全楚矣。此外只有松竹齋新帳,可請省三先生往清,只可少給他,不可全欠他。又有天元德皮貨店,請寄雲年伯往清。其新猞猁猻皮褂即退還他,若已做成,即共緞面送贈寄雲可也。萬一無錢,皮局帳亦暫展限,但累寄雲年伯多矣。

一、西順興帳,自丁末年夏起至辛亥年夏止皆有摺子,可將摺子找出,請一明白人細算一遍(如省三先生、湘賓先生及子彥皆可),究竟用他多少錢,專算本錢,不必兼其利錢,待本錢還清,然後再還利錢。我到武昌對,當寫一信與蕭沛之三兄,待我信到後,然後請寄雲年怕去講明可也。總須將本錢、利錢劃為兩段,乃不至膠葛不清。六月所措之捐貢銀一百廿餘金,須設法還他,乃足以服人。此事須與寄雲年伯熟計。

一、高松年有銀百五十金,我經手借與曹西垣,每月利息京錢十千。今我家出京,高之利錢已無着落。渠系苦人,我當寫信與西垣,囑其趕緊寄京。目前求黎樾喬老伯代西垣清幾個月利錢,至懇至懇。並請高與黎見面一次。

一、木器等類,我出京時已面許全交與寄雲,茲即一一交去,不可分散予人,概交寄雲年伯。蓋器本少,若分則更少矣,送渠一人,猶成人情耳。錫器、磁器亦交與他。

一、書籍我出京時一一點明,與爾舅父看過,其要緊者皆可帶回;此外我所不帶之書,惟《皇清經解》六十函算一大部,我出京時已與爾舅說明,即贈送與寄雲年伯。又《會典》五十函算一大部,可借與寄雲用。自此二部外,並無大部,亦無好板,可買打磨廠油箱,一一請書店夥計裝好 (上貫鐵釘封皮),交寄雲轉寄存一廟內,每月出賃錢可也。邊袖石借《通典》一函,田敬堂借地圖八幅,吳南屏借梅伯言詩冊,俱往取出帶回。

一、大廳書架之後有油木箱三個,內皆法帖之類,其已裱好者可全帶回,其未裱者帶回亦可送人。家信及外來信,粘在本子上者皆宜帶回。地輿圖三付,皆宜帶回,又有十八省散圖亦帶回。字畫、對聯之類,擇好者帶回;上下木軸均撤去,以便捲成一捆。其不好者、太寬者不必帶,做一寬箱封鎖,與書箱同寄一廟內。凡收拾書箱、字畫之類,均請省三先生及子彥幫辦,而牧雲一一過目。其不帶者,均用箱寄廟。

一、我本思在江西歸家,凡本家親友皆以銀錢贈送。今既毫無可贈,爾母歸來須略備接儀,但須輕巧不累贅者,如氈帽、輓袖之類,亦不可多費錢。如撈沙膏、服藥之屬,亦宜帶些,高麗參帶半斤。


  
一、紀澤宜做棉飽褂一付、靴帽各一,以便向祖父前叩頭承歡。

一、王雁汀先生寄書有一單,我已點與子彥看,記得乾隆二集系王世兄取去,五集系王太史 (敦敏)向劉世兄借去,徐劉世兄取去者有一片,此外皆在架上,可送還他。

一、苗仙鹿寄賣之書,《聲訂》《聲讀表》共一種,《毛詩韻訂》一種, 《建首字本讀》想到江西銷售幾部,今既不能,可將書架頂上三種各四十餘部還他,交黎樾喬老伯轉交。

一、送家眷出京,求牧雲總其事。如牧雲已中舉,亦求于複試後九月片外起行由王家營水路至漢口,或不還家,仍由漢口至京會試可也。下人中必須羅福、盛貴,若沈祥能來更好,否則李長子亦可,大約男仆須四人,女仆須三人。九月廿前後必須起程,不可再遲,一定由王家營走,我當寫信託沿途親友照料。

諭紀澤 咸豐二年九月十八日。湘鄉本宅,粵匪雖惡,我境不致受其喚響。居鄉即全守,鄉間舊樣子,不參半點官宦氣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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